顧若嬌做了好多夢。
那光陸怪離的夢裡有很多的人，他們一聲聲溫柔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嬌嬌，等我。”
——“嬌嬌，不要離開我。”
——“嬌嬌，別怕，我來了。”
她在夢中奔跑著，拼命想要看清他們，留住他們。
可不管她怎麼追逐，那些聲音和模糊的面孔還是漸漸消散了。
“不，等等我……”
她哭得淚眼婆娑，可黑暗的空間裡只有她的聲音在迴響。
空蕩，寂靜得可怕。
“嬌嬌。”
“對不起，這一次要丟下你了。”
男人清冷的聲音在這空闊安靜的空間中如煙霧般縹緲。
“不，不要……”
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這一縷虛無，卻幾次撲了個空。
“不可以……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騙子，大騙子！”
可無論她怎麼嘶吼都得不到回應。
有什麼撫過她的臉龐，一抹極輕的嘆息在耳邊響起。
“別哭。”
*
顧若嬌驚醒了過來，第一時間就是看身側的床，卻發現自己是在醫院裡，手上還打著點滴。
小閻羅就在一旁，看見她醒來，立馬跑過來。
“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顧若嬌卻只關心另一件事：“阿衍呢？他在哪裡？！”
“他……”小閻羅看著她欲言又止，“……呃他沒什麼事，反倒是你……”
他好像又說了些什麼，但顧若嬌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不信他的話。
如果陸衍真的沒事的話，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不在她身邊守著等她醒來！
顧若嬌拒絕去想，也不敢去想，卻還是忍不住問。
“他到底怎麼了？”話沒說完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小閻羅被那幾顆眼淚哭得怔住了，一下也有些慌了起來：“他真的沒事，好吧也不是沒事……”
話都沒說完，就看見她哭得更兇了。
還作勢要去拔輸液管，嚇得小閻羅也顧不上解釋，連忙要去攔。
就在這時，一隻大掌伸了過來，按住了顧若嬌作死的行為。
一聲低低的嘆息在頭頂響起：“你啊……”
顧若嬌的手就滯了滯。
片刻後，她哭著張開雙臂，撲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中。
那懷抱一如從前般，熟悉又安心，卻又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
她哭得不能自己，淚水模糊住了視線。
顫抖著手要去摸索他的身體，可好幾次都從腹部穿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
她無助又無措地試圖做些什麼，幾次想要觸碰他又不敢，小小的肩膀顫得厲害。
陸衍心疼得不行。
他也想將她抱在懷裡安慰，想用吻封住她的哭泣，可他現在還辦不到。
可看著她哭得那麼傷心欲絕，他心裡也不好受。
這不是存心讓他著急嗎！
尤其她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這麼哭下去哪裡行。
“不哭了嬌嬌，只是鬼氣散了而已。”
小閻羅也忙在一旁幫腔：“對對，沒什麼的，就是散了些鬼氣，暫時沒法幻化出實體而已。”
“嬌嬌別哭了，看看我。”
陸衍在她面前蹲下，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你看，我不是在這裡嗎？”他輕輕撫著她的臉，“在你還沒完全償還我的報酬前，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呢，我的未婚妻。”
顧若嬌猛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