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陸斯恩不明白她為什麼哭。
也正是因為他不解卻沒多問，而是陪著她，反而讓顧若嬌能痛快地哭一場。
看著眼前完全被她的淚水打溼的手指，顧若嬌臉頰泛起淡淡的淺粉色。
她掩飾般地用衣服將他手指上的水漬擦掉，但很快反應過來他有潔癖，擦到一半反而不知道要不要繼續了。
就感覺他的指頭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舒服點了嗎？”
“嗯。”
陸斯恩便用指腹輕輕撫過她帶著溼氣的眼尾。
望著指腹上的水漬。
“這是你第三次哭了。”
之前一次是委屈，第二次是因為悲傷，這一次是為什麼陸斯恩卻看不出來。
只是看見她哭，他覺得胸口心臟的位置很難受。
像是有什麼堵住了心房，尖端的部分戳在了某個地方，一抽一抽的疼。
但是陸斯恩不明白這種是什麼情緒。
“你是很不開心嗎？為什麼？”
自他有記憶以來，他就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但是他知道悲傷的意思，他有從書上看到過。
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
是以為他受傷了，讓她難過了嗎？
或許是因為他的口吻很認真，顧若嬌默然了片刻。
“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所以反問了他一句。
“陸斯恩，你知道我不會死的，當時為什麼還跳下來？”
陸斯恩也被問住了。
他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時會跳下去只是他本能的反應而已。
不想她出事，無法看到她受傷。
以及……
以及什麼呢？
陸斯恩陷入了沉思。
就感覺她輕輕地握住了他的一隻手指，臉頰在指腹上蹭了蹭。
“陸斯恩，你是不是害怕我會出事？”
“害……怕嗎？”
他撫著自己的胸口。
“這……就是害怕嗎？”
他從未感受過這種情緒。
但他記得，當顧若嬌掉下去的瞬間，他的心臟彷彿被一隻手狠狠地攥住，一瞬間地收縮讓他痛到難以呼吸。
但更多的是慌，彷彿胸口空了一大塊的那種慌。
他覺得自己會失去她。
以至於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撐著欄杆跳了下去。
如果這就是害怕的話，他的確是的。
見他似乎理解了。
顧若嬌輕聲道：“我也是，我擔心你。”
擔心他因為自己出事。
所以在看到他完好的瞬間，才會忍不住哭出來。
顧若嬌抬眸望著他：“以後不要這麼做了，我不會死的。”
只要不被格式化，她是不會死的。
而陸斯恩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
後來，顧若嬌從陸斯恩那裡知道，那天害她掉下去的是愛麗絲。
布朗先生的那個小情人。
“從監控視頻來看似乎只是不小心扣到扳機的。”
說起這事的時候，陸斯恩的神情很淡。
那弓弩是布朗先生買給愛麗絲玩的，這種虛擬商城的東西，只有虛擬人物能玩，能傷到的也只有虛擬人物。
但顧若嬌不覺得愛麗絲是不小心失手誤傷她的。
從一開始她就能感覺到她的惡意。
她不喜歡她。
剛開始是嫌棄，可是舞會上的時候是妒忌。
然而顧若嬌想不明白，她跟她也就見過兩次而已，這敵意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