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惡魔猶自不覺他的停頓，還抬起小腦袋催促：“快躺下來睡啊。”
程時見嘴角就抿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隨後他就也躺下了。
一片漆黑的臥室安靜得就連外頭的車聲都沒聽見，這大概又是程時見的手筆。
在她不在的這20年裡，他似乎越發喜歡一個人安靜待著了。
她不敢問他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孤獨嗎？寂寞嗎？害怕嗎？
她怕聽到答案，因為怕那是她無法承受的心疼和愧疚。
“程時見。”
她翻了個身，沒想到這麼近了，居然還看不清他的臉。
顧若嬌好鬱悶，然後自以為無人發現地靠近他。
可惜只挪了一寸不到就被逮住了。
“不是要睡嗎？”
“睡不著。”
“閉上眼睛就能睡。”
“已經閉了。”她睜眼說瞎話。
程時見頓覺無奈。
卻又恍惚地想起了以前。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無賴的找各種藉口要賴在他身邊，什麼千奇百怪的理由都有。
果然就聽她說：“我想抱抱你。”
程時見：“……”
這次她倒是直接多了，可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小的，能趴在他胸口上睡覺的小惡魔了啊。
程時見冷酷拒絕：“不可以。”
小惡魔就鼓起臉頰：“為什麼啊？！”
“沒有為什麼，睡覺。”
小惡魔嘴巴一癟：“我就知道你果然是變了，也對，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再深厚的友誼都會磨滅掉……”
說著還假裝抹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眼淚。
程時見：“……”
這纏人的技巧倒是比從前高明瞭不少。
“程時見~我要抱抱~”
還更加會撒嬌了現在。
但程時見還是冷酷拒絕：“不抱，趕緊睡，不然你就回你的房間去。”
顧若嬌：“……”
嘶，這人怎麼回事呀，就算長大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那麼討厭不知變通！
“哼，不抱就不抱！”
顧若嬌用力地翻轉過身，很是誇張地抱著被子。
她動作很大，一張被子就被她搶走了三分之二，只給程時見留下很小的一塊。
用行動告訴男人，她生氣了！
程時見也沒有搶回被子，而是雙手環胸閉上眼睛。
他一安靜，小惡魔就鬧騰不起來了。
漆黑的臥室一下又安靜了下來。
靜到就算只是抬一下手都能聽到。
沒一會兒，原先還氣呼呼的小惡魔倒是自己先睡著了。
程時見這才終於將手放開，輕輕轉過身來。
眼眸光芒閃了閃，瞳仁就從黑變成了血紅。
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小惡魔那張精緻的臉龐，不知為何仍舊有種不真實感。
程時見緩慢而小心地伸手，溫柔地落在她的眉眼上，一寸寸的描繪她的五官。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確定她是真的回來了。
惡魔是不會做夢的。
可他會。
他每一晚都會夢見她。
他會在夢裡一遍又一遍的呼喚她，讓她回來，不要丟下他。
“嬌嬌，對不起。”
而回應他的，則是小惡魔無意識地摸索著他的懷抱然後窩了進去。
溫熱和馨香隨著她的靠近也沾染到了他身上。
尤其是那嬌軟的身姿和豐盈的山峰，肆無忌憚地緊貼著他。
無不在提醒著已經成年了的程時見，如今的小惡魔已經不是小小的，會坐在他肩頭的小惡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