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官道上緩緩行駛。
寒風凜冽，吹得人瑟瑟發抖。
顧若嬌睜著大大的眼睛四處張望。
車伕怕她凍著，特意拉了張毯子蓋在她身上。
顧若嬌甜甜一笑：“謝謝伯伯。”
車伕就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不過很快顧若嬌的心情就好不起來了。
只見寬敞的官道上是無數往前走、試圖尋找一處安身之處的難民。
他們都餓得皮包骨，站在寒風中身形佝僂。
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將走向何方，更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明天，還能不能盼來新的春天。
以及還有無數個像顧若嬌一般，被交換吃掉的孩子。
他們的屍骨被草草地埋藏在雪地裡，土地裡。
甚至於還有的難民這頭剛斷了氣，下一秒就會直接被分食掉。
這就是顧若嬌現在所處的時代。
而車伕似乎也有些不忍，所以讓顧若嬌進去裡頭待著，免得著涼。
*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停下了。
昏昏欲睡的顧若嬌被叫醒了。
“到客棧了，你要伺候少爺吃飯。”阿丞將她從馬車裡頭抱下來。
顧若嬌揉了揉眼睛，站在地上睡眼惺忪。
不過在看見徐商羽後，她眼睛就亮了起來，邁著小短腿朝他跑過去。
不過徐商羽一瞧見她那身髒兮兮的小衣裳，就露出嫌棄的表情。
“站住。”
不過他說的太晚了，小奶娃直接撲了過去抱住他。
小小的身子也不過他胸高而已，兩隻短小的胳膊甚至都沒法完全將他抱住，所以只能抓著他的大氅。
徐商羽渾身一僵，臉皮都繃緊了來。
因為她很髒！
一想到她一身的泥土沙塵全沾在了身上，徐商羽渾身都在發抖。
阿丞見狀立馬飛快把顧若嬌給拎到了身後，緊張地望著徐商羽：“少爺。”
徐商羽一張小臉陰沉得像是雨季的烏雲：“馬上帶她去沐浴！還有，把她那一身髒衣裳給換掉！”
阿丞連連道是，生怕他會一怒之下賣掉小若嬌，急忙提起她就跑。
但小孩的衣裳不算好買。
因為一般這個年紀的孩子長得快，去外頭買總歸是不值當的，所以孩童的衣裳多是母親自己縫製的。
而大戶人家的孩子則有固定的裁縫鋪負責。
所以成衣鋪很少會小孩子的衣裳。
阿丞挑挑揀揀，最後發現只能給她買小男孩穿的衣裳，而且還要剪掉一截重新縫製才合身。
“沒關係的小若嬌。”他寬大的手摸著她的小腦袋，“等到了潭州再讓府上的丫鬟給你縫製幾套合身的。”
顧若嬌點點頭。
對她來說穿什麼都無所謂，別再穿身上的米袋就行，她感覺自己都要長蝨子了！
等待衣裳改好的時候，阿丞就帶著顧若嬌在街上走一走。
她看什麼都覺得有趣，尤其是在看到吃的東西時。
見狀，阿丞就給她買了一塊糖糕：“別吃太多，待會就要用午膳了。”
“嗯！”她奶糯糯的應道。
等衣裳改好拿回去，徐商羽已經用完膳在休憩了。
阿丞帶著顧若嬌潦草的解決了午膳，就請了店家的婆娘給顧若嬌洗澡。
等徐商羽醒來，阿丞進來伺候時，就見他身後跟著個小書童裝扮的小奶娃。
她換上了新的衣裳，頭頂兩個鬆散的包子頭被重新梳成一個包子頭。
收拾乾淨了的小臉蛋白白淨淨的，襯得那雙眼睛又黑又亮。
見到他，她很高興地跑了上來：“操爺！”
徐商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