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若嬌突然從睡夢中疼醒，艱難地撐著床板要起來。
她一動，紀瑾遇就驚醒了過來。
他還處於沒完全清醒的狀態中，卻下意識地先護了一下身邊的嬌妻。
“別動！我來！”
他小心將她的腿抬高，用手輕輕按壓數次，直到她的臉色好轉，紀瑾遇才停下。
“感覺怎麼樣？”
“還有些疼。”
那是因為抽筋後有時候肌肉還會持續疼痛造成的。
紀瑾遇便搓熱了手，給她按摩和熱敷。
過了約莫有一盞茶的時間，她才終於緩過來了。
“好了，我不疼了。”她拉了拉他的衣裳，“你快些睡吧，明日還要開堂呢。”
紀瑾遇最近特別忙，夜裡也回來得晚。
“無妨，還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
“沒有，你快躺下來吧。”
她拉著他的手，紀瑾遇在她身邊躺下，偏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個極溫柔的吻。
顧若嬌眷念地抱著他：“……要不我們還是分房睡吧。”
“不分，這件事不許再提。”
“可你每天那麼累，夜裡還老被我鬧醒。”
他心疼她，可她也心疼他呀。
“我不累。”紀瑾遇拉過她的手，在指尖上吻了吻，不容拒絕道，“你安心睡就是。”
“可是……”
“沒有可是。”紀瑾遇知曉她是為他好，但他更在意的是她。
所以他難得的剖露了一絲情緒：“別胡思亂想了，即便是睡在隔間，我也會因為憂心你夜裡會不會抽筋或者起夜時會不會撞到而睡不著。”
她若不在他身邊，他又怎麼可能安睡得了呢。
“好了。”他輕拍她的手背，“快睡吧。”
顧若嬌輕“嗯”一聲，很快就又進入了夢鄉。
紀瑾遇是等聽到她呼吸再次綿長平穩後，才緩緩入睡的。
*
發動的那一天紀瑾遇正好不在府裡。
顧若嬌吃完飯在院子裡走走消化，半路突然覺得肚子有些疼，沒一會就感覺有股暖流緩緩流下。
她極有經驗，知道這是要分娩了，便連忙讓立夏攙著她去產閣。
沒一會穩婆和郎中都匆匆趕來了。
穩婆瞧了瞧，點頭：“是要發動了，趕緊的讓廚房先把熱水燒起來。”
因為這一個多月大家上上下下都是被叮囑了又叮囑，是以就算紀瑾遇不在，院子裡的下人們也不見得多慌。
沒多久，羊水就破了，宮縮也開始了。
顧若嬌疼得汗水都打溼了頭髮，咬牙吞下到嘴的痛呼。
紀瑾遇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哎呀大人，您不可以進去！”
外頭傳來了騷動聲。
顧若嬌正好這一陣痛過去，剛稍微歇口氣，就見一個人影快步走了過來。
他腳步極快，阿元攔都攔不住，只能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門當著他的面關上。
“嬌嬌。”紀瑾遇撩袍在她身旁蹲下。
他一臉的慌亂和緊張，全然失了往日的穩重和儒雅。
“你怎麼……”顧若嬌剛想開口說什麼，一陣痛又襲來。
她疼得咬牙，呼吸粗亂渾濁。
紀瑾遇掰開她的緊握著的拳頭：“別掐自己，掐我。”
顧若嬌緩過勁來後，差點叫他這舉動給逗笑出來。
“你不可以進來的。”
“我在外頭待不下。”
顧若嬌最是清楚這人說一不二，決定了就不會改的性子，也就不費口舌去勸了。
倒是兩個穩婆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但等顧若嬌十指都開了後，她們自動就把紀瑾遇給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