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夜裡都是怎麼翻滾的，居然睡得衣帶都散開了，露出一大片光潔的肩頭。
以及肩頭下一點的淤青。
雲無隱一把將被子扔到她身上。
小呆子渾然不覺，只是嚶嚀了一聲，就美美地抱著被子重新睡了過去。
雲無隱微微眯起眼睛。
片刻後，他直接將人給搖醒了。
“幹嘛了嘛。”
還在半夢半醒的小呆子身子一歪，又想重新躺下。
雲無隱不讓。
他帶著她可不是為了讓她吃好睡好的！
“去盥洗。”
小呆子不高興地噘嘴，打算以沉默來對抗。
雲無隱也不急，只是冷酷的說：“不想沒早膳吃就繼續坐在這。”
蛇拿七寸，小呆子立馬老實了。
她乖巧地將自己收拾好，然後就坐在桌邊美滋滋地吃起了包子。
雲無隱掃了她一眼，發現她有一隻手動作不太自然。
隨後想起，她的那邊肩膀給自己咬出了血，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肩膀還疼嗎？”
“疼！”
吃的腮幫子都鼓起來的小呆子不忘委屈。
雲無隱挑了挑眉：“你倒是會撒嬌。”
然後拉過她的手臂，不帶一絲情感：“這麼會撒嬌怎麼還總是被打？”
邊說著食指劃過淤青的地方，小呆子就驚懼地瑟縮了一下。
然後望著雲無隱，也很疑惑：“他們為什麼打我？”
“因為你太弱小了。”他放開她的手，眼眸裡只有冷淡，“弱小就只能捱打。”
“弱小是不好的嗎？”
“無法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弱就不是好事。”
小呆子似懂非懂。
也是，一個痴傻兒，如何能理解得了何為強，何為弱呢。
“吃你的吧。”他也是瘋了，居然跟她聊這些。
小呆子就又無憂無慮的品嚐起美食來，想當然壓根沒把剛剛探討的問題記在心上。
“果然是個傻子。”
*
吃飽後，雲無隱又繼續運功調息。
這次不知是不是因為中了毒的原因，他原本該是今天就能恢復所有功力的，可到現在，他的內力還是不受控制。
幾次來回，他依舊無法順利使用內力，這讓他開始感到煩躁。
就在這時，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香氣。
片刻後，一方手帕輕輕幫他拭去額頭的汗水。
很溫柔，是自年少時舉族被滅門後他便再也不曾感受到的溫柔。
他陡然抓住了那即將要離去的溫柔，睜開眼，看見一張略帶慌張不安的臉。
那雙如小鹿般澄淨的眼眸，來不及收回的關心被害怕覆蓋。
雲無隱的心就扯了扯。
“你在做什麼？”他聲音有些暗啞。
“你出汗了，我幫你擦。”
她軟軟的聲音非常好聽，像一顆化不開的糖。
清甜不膩，讓人捨不得又眷戀不已。
雲無隱的視線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誰準你做這些事了？”
“沒有誰啊，是我自己想做的。”
小呆子傻，所以聽不懂好賴。
雲無隱放開了她的手，冷聲：“多管閒事。”
“哦。”
她倒也是不知道要反駁或者生氣，就好像不管是他人的惡意還是好心都全然照收。
這讓雲無隱心裡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