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圍著浴巾，上半身不著一物。
蜿蜒的水珠自胸肌一路滑走到了腹肌和人魚線上，最後沒入了浴巾裡頭。
顧若嬌原本散去的熱度再一次攀上了臉頰。
這男人自從知道她抵抗不住腹肌的誘惑後，就總是在她面前炫腹肌。
隔天還要纏著她問有沒有夢見他。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明明之前還是親一口就緊張到不知道手腳怎麼放的人。
這才回來多少天，就跟在黃料缸裡泡過的一樣！
但顧若嬌還是忍不住看了又看，一邊害羞一邊斯哈。
可惜莊寒不給摸，只給看。
因為真給她摸的話，他就又得去洗冷水澡了。
這天氣容不得他造作。
*
隔天，莊寒送了顧若嬌去公安局。
之前精神病院的事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
因為抓捕得突然，所以涉事的人員全都被控制住，相關證據都沒有被毀滅。
昨晚那個電話就是讓顧若嬌去局裡看看證據有沒有缺漏的，爭取一次性給他們判個大的。
而這也是顧若嬌第一次看見“證據”的另一面。
除卻公義和真相，還有掩在底下的殘忍。
這宗特大刑事案件中人性的惡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從院長到醫生到護士，沒有一個扮演過好人。
他們或多或少都對受害者進行了一定的迫害。
而且在警方的追查下發現，除了剛進院沒多久的病人，那些已經住了半年以上的病人都沒逃過魔爪。
只要有人稍微不聽話，就會被強行捆綁起來進行電擊，直到他們安靜不反抗。
很多原本病狀不嚴重的病人在這種長期毆打電擊下，精神或多或少出了問題。
但更為變態的是，這些如同惡魔一般的人還有拍攝的癖好。
他們喜歡將整個過程拍攝下來，放到暗網上付費供各種躲在陰暗角落滿足私慾的人觀看。
當然了，能在精神病院這種地方找樂子的人，原本就挺變態的。
但這並不是顧若嬌覺得最噁心和難受的地方。
而是當她看見那些受害者無神地躺在床上任人玩樂臉上的麻木，或是慘叫著被毆打凌虐時眼裡的絕望。
就覺得眼前的一切像一張漆黑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她籠罩住。
所以當晚顧若嬌回家後就做起了噩夢。
夢中的她彷彿溺水了一般，不管她怎麼掙扎呼救，卻始終只能看著自己一點點的窒息，一點點地被拖向海底。
“嬌嬌！”
“醒醒！”
“嬌嬌！”
著急的聲音在鼓起的耳膜中穿過。
彷彿一塊巨大的石頭，用力擲進了海水裡，在海中劃出了一道急促滾動的水線。
顧若嬌努力地想要睜開幾乎黏著在一起的眼皮，恍惚間彷彿看見一個身影，在模糊的海底中朝她游過來。
“嬌嬌。”
溫暖又寬厚的懷抱將渾身冰冷發顫的她抱在懷裡，一下就將夢魘給驅散了。
顧若嬌眼皮顫動了幾下，終於睜開了來。
“莊寒……”看見男人的瞬間，她鼻子一酸，含著哭腔，“我做了個好嚇人的夢。”
“沒事了，只是夢。”
他輕拍著她的後背，溫柔地在她眉心上落下一個安撫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