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哭過的聲音還有些悶悶的，但聽得出情緒已經平穩許多。
聽到那個久違的稱呼，陸衍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也握住了她的手。
“是我太遲鈍了。”
從前他四處拓展商業地圖，人人都誇他年輕有為，說他前途無量。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管他再成功，心口的地方卻一直是空落落的。
彷彿缺了什麼，始終沒有填補上。
他做的那些事，都好像是在為了找尋某個人。
直到他遇見了顧若嬌。
在帶她去別墅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準備了求婚的戒指。
他想要娶她。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就死了。
而那枚戒指也永遠都送不出去了。
“之前我沒認出你，你是不是很難過。”
“沒有。”
顧若嬌搖頭。
她從來都沒有因為陸衍沒認出她而感到難過。
那時候她更多的是心疼他，害怕他和墨珩一樣，一直在苦苦地找著她。
直到系統告訴她，陸衍為她做的這一切。
那時候顧若嬌心情是真的很複雜。
她一直覺得陸衍那個位面，他對她的感情算不上是喜歡。
他總是像逗貓兒一樣的逗著她，忽冷忽熱的，還總是要她求他。
所以她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一定會忘了她的。
就是怎麼都沒想到陸衍竟然會在她死後也跟著死了，還孤零零一個人在那忘川河邊等了她這麼久。
“我在夢裡看見你為我報仇了。”
“她該死。”
想起往事，陸衍的心中依舊很不平靜，身上的戾氣也變得洶湧起來。
顧若嬌偏過身子，試著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只是沒有靠上，但也無所謂了。
她握著他冰冷的手，輕聲：“都過去了。”
陸衍低頭看了她一眼，心口的戾氣漸漸平復。
“嗯，都過去了。”
現在的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守著她的。
而顧若嬌因為大哭了一場，很快就有些撐不住了。
陸衍讓她躺下，他就在一旁陪著。
但她不敢睡，生怕睡過去後醒來，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而且……
她的手覆在了肚子上。
“阿衍。”
“嗯？”
“我是不是……”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不出那兩個字。
只哽咽：“孩子是不是沒了。”
陸衍嘴角的笑就滯了滯。
片刻後，他摸了摸她的頭。
“不用愧疚，不是你的錯，你的身體本身就不適合懷孕。”
就算沒有這次的事，以她的體質也不適合懷孩子。
她是人，沒法給孩子太多的能量。
而鬼胎為了活下去，會本能地汲取母親的所有能量，她極有可能熬不到孩子出生。
所以就算懷上了，陸衍也不會要。
“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
他俯身在她額上吻了吻，哄著她。
“好了再睡一會，乖。”
“不，我還不想睡。”
她眼皮耷拉著，幾乎都要睜不開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陸衍也不拆穿她，就坐在一旁一直握著她的手，像是在告訴她，他會在。
幾分鐘後，顧若嬌終於撐不住，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所以她不知道，在她睡著後，陸衍那原本若隱若現的身體又透明瞭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