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小雪球，在兔毛上戳出了個小洞。
無渡笑了起來，抱著顧若嬌走到賣燒雞的小攤子前。
“勞煩要一隻雞腿。”
手上的小兔子倏地就抬起了頭，兔耳高高豎起，十分的精神奕奕。
但片刻後，她又轉過頭看無渡，前爪搭在了他手腕上，示意自己不要。
無渡就低頭望了過來。
“怎麼了？”
——這位小師傅，你有銀子嗎？
無渡沒看懂。
正好小販將包好的雞腿遞了過來。
“二十文謝謝。”
無渡就先將顧若嬌塞回懷裡，好去接雞腿，然後從袖兜裡掏出一小塊碎銀。
一看見那碎銀，顧若嬌眼睛就瞪大了。
原來他有錢的！
顧若嬌高興地在他懷裡打了個滾。
買完雞腿，無渡也沒有立刻帶她回客棧，而是沿著小街走了一圈。
但凡她多看幾眼的，無渡都會買下來。
顧若嬌一開始還挺興奮的，但一想到這和尚可能就只有那麼一小塊碎銀，萬一全讓她嚯嚯完了，和尚怎麼辦？！
就再也不敢逛了，團起身子，將頭抵在他胸前。
“看夠了？那我們回去？”
——嗯嗯，回去吧。
再不回去，她怕自己把無渡的銀子全花光了。
回到客棧，無渡就把雞腿放到顧若嬌面前，自己則還是吃著那兩個大饅頭。
顧若嬌歪著腦袋瞅著他，像是在說‘你為什麼不吃’。
無渡說：“出家人不吃葷。”
顧若嬌看了看一旁的桂花酥，用鼻子拱了拱。
——那吃桂花酥呀。
無渡摸了摸她的頭：“我不吃甜的。”
顧若嬌就不再勸。
不過她一隻兔食量並不大，一隻雞腿啃不完。
無渡就將雞腿包好，打算留給她明天吃。
轉頭一瞧，發現她竟把自己的臉給吃花了。
燒雞的油漬沾在兔毛上，原本白白一團的雪球就這麼髒了。
無渡看了一會，忍不住笑出聲。
顧若嬌一怔，低頭看了看自己，卻沒瞧出什麼。
就看見無渡拿出帕子打溼，然後將她抱到腿上，替她擦臉上沾到的油漬。
做完這一切，無渡就開始打坐唸經了。
他珍重地拿出佛珠，閉上了眼睛。
人號房十分吵鬧，尤其是上下樓的人，總是把樓梯踩得嘎吱作響。
但無渡完全不受影響，跟入了定似的。
可顧若嬌不行。
兔子的耳朵很靈敏，顧若嬌不堪其擾，一頭扎進了被子裡。
在被子亂拱亂鑽，想要將被子堆成一個密閉的空間。
但她太小了，拱了半天反而迷糊了，找不到漏風的地方在哪裡。
就在這時，被子突然被掀起！
顧若嬌蹬腿的動作一頓。
金色的眸子就對上無渡淺棕色的眼瞳。
大眼瞪小眼。
一陣沉默。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收回後腿，蹲坐成一團球。
一臉的無辜。
好在無渡並沒有生氣，而是將她抱到了腿上，開始拆紗布，重新給她的傷口上藥。
“儘量少蹬腿，傷口會裂開的。”
他的聲音很溫柔，也十分有耐心。
明明被她打擾了做晚課，卻不生氣。
顧若嬌稍微有些理解，原身一隻這麼膽小的兔子，為何會為了替他報仇連死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