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宥琛瞟了眼還趴在地上的顧若嬌，神情淡淡：“她當時在本侯房裡。”
程興中聞言大驚失色：“怎麼可能？”
燕宥琛輕輕掀了掀眼皮：“程大人是在質疑本侯的話？”
語氣雖很輕，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以及殺伐果斷的狠厲。
那是久居上位，掌握生死大權之人才有的氣壓。
程興中當即嚇得臉色發白：“下官不敢。”
燕宥琛：“本侯看你敢得很，連證據都沒有就敢跑到本侯面前要抓要打，看來是本侯往日過於仁慈，才會張甲李乙都敢跑本侯面前大放厥詞。”
他的語氣雖然不凌厲，可程興中一聽就知道這位爺的脾氣上來了！
又聯想到自打他殘疾後的種種行為，以及時不時從侯府裡抬出去的屍體。
若他真暴起動手，缺胳膊缺腿還是小事，就怕他一怒之下殺了他。
就算事後官家替他找回公道又如何，他可不想白白一條小命交代在這裡！
程興中頓時腿都軟了，不斷擦汗：“侯爺恕罪，本官並未有不敬之意！本官，本官……”
餘光瞥見在程郜身邊伺候的小廝，心思一轉，忙道：“都是小兒身邊的惡奴胡說八道，自己沒伺候好主子就胡亂編排，本官必定嚴懲不貸！”
隨即槍頭調轉，對程郜身邊的小廝喝道：“大膽刁奴你可知罪！”
那小廝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人饒命啊大人！”
程郜這草包還分不清事情的嚴重性，聞言不解地急叫：“爹你糊塗了嗎？！關大助什麼事，明明是那賤婢……”
“你給我閉嘴！”見他還分不清輕重，程興中簡直恨不得把這沒腦子的塞回他娘肚子裡去，“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程郜自是還想叫屈，可剛張嘴就對上程興中異常兇狠的目光，嚇得悻悻閉上了嘴巴。
可他哪裡能甘心就這麼作罷，此時的安靜不過是暫時的而已。
而燕宥琛從剛剛開始就沒再說什麼，還是原先那副‘你繼續’的樣子，這是還沒完的意思啊。
程興中表情就變得難看了起來，覺得燕宥琛過於不識好歹了些。
心裡又想，若是他非要追查到底，他也不怕和他撕破臉皮！
只是心裡是這麼想，不免還是忐忑不已地朝燕戊使了個眼色。
一直袖手旁觀的燕戊早早看出燕宥琛有意要護著那小丫鬟。
原本他是打算藉著這個機會壓一壓燕宥琛，順便試探一下他的底細。
沒想到一向龜縮在棲雲院的燕宥琛這一次卻沒有繼續躲下去。
燕戊可真怕他又重新燃起了鬥志，一時間反倒有些後悔任由程興中帶著程郜上門來要說法了。
不過是個小丫鬟而已，失手了就失手了，竟還鬧著要把人帶回去折磨，眼界小就是眼界小！
燕戊心裡難掩唾棄，但看在姻親的份上，怎麼也要站出來幫忙說一句。
燕戊清了清喉嚨：“既然事情已經查明是刁奴行為，舅子就趕緊把人帶回去好好管教，往後莫要再出這種糊塗事了。”
也不管程興中那番說辭裡的漏洞百出，竟是打算就這麼揭了過去。
真是和得一手好稀泥。
燕宥琛似笑非笑地看了燕戊一眼，故意道：“這麼說本侯的婢女是無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