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嬌感覺自己彷彿身處一處暖洋中。
她飄在水面上，被溫暖的海流所包圍著。
明明該感到害怕的，卻覺得十分安心。
安心到不用理會海流會將她帶往何處，她只需要閉上眼睛，靜靜享受就好。
然而她心裡卻有道聲音在告訴她。
不要睡，不能睡。
你要醒來！
快點醒來。
顧若嬌有些難受，試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根本睜不開！
不止如此，就連身體也不受她的控制。
她十分焦急，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溫熱的手覆在了她的眼上。
那手很溫暖，很熟悉。
然後，一道聲音在頭頂響起。
“一段時間沒見，嬌嬌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這個聲音！
顧若嬌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都沒法睜開一下。
然後，她感覺到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覆在了額上。
“別怕嬌嬌，很快就會沒事的，等你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不，慕卿……
他想做什麼？！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顧若嬌想要阻攔，可下一秒她就感覺魂魄似乎正在被劇烈地拉扯著。
那種彷彿要被剝離的疼痛，像是五臟六腑都在被用力撕開蹂躪一般。
顧若嬌沒能承受住。
再次要失去意識前，她努力地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什麼。
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抓住。
*
顧若嬌是乍然驚醒的。
她起得太急，以至於身體都還沒準備好，眼前一黑就又要暈過去。
就感覺身後一隻大手將她托住。
一股溫熱的氣息自腰後渡進了她身體裡，顧若嬌倏然就放鬆了下來。
下一秒，她就被擁進了結實的懷抱中。
“師尊，你終於醒了。”
男人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好幾天都沒喝過水一樣，喉嚨又幹又澀。
顧若嬌猛地想起昏迷前的事：“山蒼他……”
“他死了。”或是想起了什麼，蘇慕白心有餘悸地將她抱得更緊了，“師尊，我差點以為要失去你了。”
說到這事，顧若嬌抿了抿唇，問：“山蒼的魂魄是如何離開我的身體的。”
以她當時的力量，要驅逐比她修為高的山蒼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除非……
她咬了咬腮邊肉，想要轉過頭來。
可蘇慕白不讓，這更讓她起疑心了。
“讓我看看你。”
“師尊。”
“你現在是不聽我的話了？”
“……不是。”
“那就讓我看看你。”
蘇慕白躊躇了好幾秒，才終於鬆開對她的環抱。
顧若嬌立馬轉過身來，果見他面色蒼白，嘴唇完全沒有血色。
“你真的進我靈識了？！你怎麼，你是不是傻啊！萬一……”
“沒有萬一，我不可能看著山蒼害死師尊。”蘇慕白打斷了她的話，“就算有萬一，只要能讓師尊活著……”
“你……”顧若嬌喉頭一哽，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個人的身體不可能容納三個靈魂。
蘇慕白想要救她，只能以魂入靈識。
可靈識是會自動排外的，他不僅要承受來自她的攻擊，還要和山蒼鬥。
顧若嬌簡直無法想象他都經歷了什麼。
她鼻子發酸，顫抖著想去探一下他的脈搏，卻被他避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