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認真的樣子，陸衍就知道顧若嬌要談的是什麼。
他的未婚妻啊從來就是這樣。
看起來嬌嬌軟軟的，挑食嬌氣且不能受一點委屈，但其實遠比外表看起來要堅強和聰明。
陸衍的心情非常複雜。
至少他知道，就算他不在，她也一定能好好照顧好自己。
只是——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到你。”
如果她再一次從自己身邊離開，陸衍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遇見她了。
卻見她紅著眼睛，走到他面前。
本是想拉他的手，卻從他的手上穿了過去。
陸衍眼眸微黯，可現在的他已經什麼都做不了，即便只是將她擁進懷裡也做不到。
除了那次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死去，這是他第二次感到無力和無助。
就見她抬起頭來望著他，臉上帶著笑，明眸中卻含著淚。
“傻瓜，我不會讓你再等我的。”
“可我也不捨得你等我。”
因為自己經歷過，所以更加不願意她也經歷一遍那種煎熬。
他也不甘心啊。
可世間安得雙全法呢。
“當然有啦。”
一道稚嫩的聲音打破了這兩人之間凝重的氛圍。
小閻羅又一次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從地下冒了出來。
不過這一回顧若嬌並沒有生氣。
她趁著陸衍看過去的空隙，抹掉了眼裡的淚水。
才說：“你來的真慢。”
小閻羅立馬委屈且憤慨：“已經很快了！你以為閻王令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的東西嗎？！”
那樣子彷彿在說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嗎？！
顧若嬌連忙淺淺地拍了一下馬屁：“不容易，但我相信這對您來說一定是小菜一碟。”
小閻羅也是單純，一句就被這馬屁拍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要是有尾巴的話，恐怕都搖起來了。
陸衍從這一人一鬼你來我往的對話中聽出了點苗頭。
他也不問，就雙手抱胸地看著小閻羅。
小閻羅原本還想賣個關子的，被他那雙眼睛一瞅，立馬把自己的小尾巴給收了起來。
“咳咳。”他清了清喉嚨，把手中的閻王令遞給陸衍，“喏，這是給你的。”
陸衍沒接，因為他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而是看著小閻羅，要他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小閻羅沒有解釋，只是說：“接吧，你等了她這麼多年，難道捨得就這麼離開她嗎？有了這閻王令是不自由了點，卻可以陪她到老。”
接了這閻王令，他就是一殿閻羅了。
名頭聽起來響亮，但現在的地府一團糟，當個閻王跟個苦逼上班族沒什麼區別。
而且這個上班的期限可能是幾百或者上千年，甚至可能更長。
所以小閻羅又清了清喉嚨，然後迅速甩鍋：“當然，這是你女人給你要來的賣身契。”
言下之意這餿主意可不是他出的。
顧若嬌哽了一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這主意是我出的。”
她看向陸衍：“因為我不想跟你分開，也不想你再等我個千年。”
她是等得起，可她也知道陸衍不會讓她等。
所以這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是個讓他們還能繼續在一起，唯一的辦法了。
顧若嬌從小閻羅手中接過閻王令，走到陸衍面前，藉著閻王令，她才終於觸碰到他。
即便他的體溫很低，可她捨不得放開，更加不敢去想再也觸及不到他的可能。
“沒關係的。”她眼睛微紅，聲音也有些哽咽，“不管多久，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