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葉婷的事，顧若嬌似乎突然明白了原身擁有這個能力的原因。
或許正是為了要替那些被無辜害死，兇手卻逍遙法外的受害者申冤。
只是這種能力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來的。
即便是她，每一次不受控制，被迫接收那些感受和畫面的時候，都恨不得自己沒來過這個位面。
好在她也並不是每天都要接收這些負面情緒的。
因為她是民間的殯葬師，大多數時候接觸的都是一些自然死亡或者因病而故的遺體。
頂多就是感受到病痛時的折磨以及瀕死時的解脫。
至於自然死亡的大多數是一些老人家。
這些老人是經歷過動盪過來的。
他們大半輩子幾乎是在動亂、恐懼和悲傷中過來。
但開放以後，他們的晚年就過的幸福多了。
承歡膝下，兒孫滿堂。
所以離世的時候，他們的回憶和感官都是開心和幸福的。
這種幸福感往往能讓顧若嬌持續好幾天都對生活充滿了期盼。
還有一些就是意外身亡。
比如去水庫或者河裡游泳，結果一不小心淹死了。
這種往往特別折磨人，會讓顧若嬌在無助恐懼中感受漸漸死亡的痛苦。
又比如因為絕望而跳樓自殺的。
這些死前大部分並不是釋然，而是逃避、絕望，憤恨，還有小部分在跳下去的瞬間後悔了。
之後便是支離破碎的疼痛。
當然，有時候也會窺見一些三觀震碎的事情。
比如前幾天送來一個出了車禍的男人。
這個年代能開上小車的也算是有錢人了。
但顧若嬌給他整理儀容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男人臨死前才剛和小三風流快活過。
他不僅多次出軌，還不給妻子花錢，都拿去養小三了。
甚至為了小三還打算和拋棄原配和孩子。
之所以出車禍，是因為差點被小三的男朋友抓姦在床，回家的路上因為精神恍惚加上路況漆黑，不小心衝進河裡了。
留下了剛懷孕沒多久的妻兒以及一屁股的債。
顧若嬌知道後暗戳戳把男人出軌的事透露給了原配知道。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
短短几個月就讓顧若嬌體驗了各種死法和人在死亡時的各種情緒。
*
這日，沒有活的顧若嬌悠閒地躺在院子涼棚下的竹椅上乘涼。
結果因為太過舒服，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滕子川進來的時候，就見她跟個老大爺似的，坐在搖搖椅上睡著了。
她手裡還抓著蒲扇，黑色的長髮鋪散在身後。
隨著日照的移動，大片陽光落在她的半張臉上。
或許是因為陽光太過刺眼，她睡得並不踏實，眉心擰在了一起，漂亮的仰月唇微微嘟了起來。
滕子川抬手看了下時間，然後拉過一旁的矮凳坐了下來。
他的動靜不大，整個過程都沒有吵醒她。
滕子川坐下後，就從公文包裡拿出資料來看。
隨著時間的推移，日照落在了廊簷下。
滕子川看了一會材料，取下眼鏡捏了捏眉心。
然後看了眼顧若嬌。
沒有了刺眼的陽光，她睡的又沉又香。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她圓乎乎的側臉，像棉花糖一樣，瞧著手感就很好。
滕子川手指動了動。
片刻後，他從公文包裡拿出自己的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