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宥琛本以為她差點被辱又傷了程郜，以這件事的嚴重性，她是絕不可能在侯府繼續待下去了。
所以才會冒險求到了這裡，讓他放她出府去，謀一條生路。
沒想到她要求的竟然是留下來。
燕宥琛又再次深深凝視了她一會。
“不想出府，難道你還想留下來打雜？”他可不信這群狼環伺的地方有什麼值得她留下的。
事實上顧若嬌也不想留下。
可原身的相貌太打眼了，不過是不小心被程郜看見而已，立馬就招來了橫禍。
如果離開侯府到了外頭，她無依無靠無親無戚的，一時半會肯定沒法立足。
而且還有個在青樓的妹妹要贖。
這些問題看似不大，可生活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呢。
顧若嬌絞盡腦汁地和他周旋：“侯爺，奴婢只想求個恩典。”
“說。”
“奴婢不想伺候程表少爺，如果可以的話，奴婢想在您身邊伺候您。”
“呵。”燕宥琛冷笑一聲，“你想在本侯身邊伺候？”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身子微微前傾：“你可知郊外的亂葬崗裡，有多少具屍體皆是從本侯這屋裡抬出去的？”
顧若嬌無意識地打了個冷戰。
見她被自己嚇住了，燕宥琛這才緩緩又靠回輪椅上。
“如此，你還要在本侯身邊伺候嗎？”
這……
有的選，顧若嬌也不想在這暴君身邊伺候啊。
可她一個小小的婢女，離開了侯府該何去何從呢。
而且就算她想離開，估計燕宥琛也不會讓她輕易離開。
就憑她知道了他腿的事，他也不會讓她活著。
說不定她剛離開侯府，沒幾天就會橫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顧若嬌立馬堅定點頭：“奴婢惟願一輩子在侯爺身邊伺候！為您做牛做馬！”
燕宥琛卻不是因為她幾句話就相信她的人。
否則他也活不到現在了。
他只是有些好奇，這力大如牛的小婢女會是誰想安插到他身邊的。
不過不管是誰都好，最終也逃不過一個死。
有段時間沒人來送死了，燕宥琛難得的有了那麼一點興致。
這麼一想，好像膝蓋的疼痛也沒那麼厲害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雙腿，燕宥琛的表情又冷了下來。
他都已經是廢人了，那些人居然還不放過他。
既然如此，那也就別怪他了。
他神色陰鬱的想著事情，食指漫不經心地點著扶手。
顧若嬌都快跪麻了。
加上身上的藥效還沒消散，現在整個人就跟沒了骨頭似的。
可燕宥琛不開口，她就也不敢說話，免得他一個不高興要打要殺的。
與虎謀皮，當真是不易啊。
她眼前有些發暈，初初還跪得有模有樣，但很快就開始東倒西歪。
而且還不老實，眼睛時不時就偷瞄他一眼，一邊齜牙咧嘴的換姿勢跪。
燕宥琛不知為何就想到了她剛剛一掌拍爛凳子的一幕。
一般人送細作到他身邊，要麼聰明伶俐，要麼才貌雙全，要麼就是不起眼，就算站在面前都不一定能注意得到。
可她卻不一樣。
鬧了一通跑他面前，心思謀算全浮在臉上，除了一張臉好用以外，也就力大無窮這點引人側目，毫無常規可言。
如果這真是別有用心的人送來的探子，倒還算是用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