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嬌湊得太近了。
以往也不是沒有比這更近的距離。
可此時此刻，兩人同躺在一張床上，這樣的距離突然就變得曖昧了起來。
他忽覺喉頭微幹，連帶著身體似乎也變得燥熱了起來。
紀瑾遇不由得抓緊了身前的被子。
手背上的青筋條條分明地鼓了起來。
“你……想問什麼？”
“那些個公主和郡主怎麼就瞧上你了？該不會是你做了什麼吧。”聽著醋意挺大的。
紀瑾遇笑：“你這是受害者有罪論？”
顧若嬌微噎，聽出了他在笑話她無理取鬧。
臉蛋迅速就熱了起來。
弱弱的試圖倒打一耙：“不然她們怎麼就誰都瞧不上，就是瞧上你了嘛。”
紀瑾遇不答反問：“那嬌嬌覺得呢？”
顧若嬌輕易被牽著鼻子走，聞言還真認真思索了起來。
“自是……自是……”
她瞅著他那張好看到令人嫉妒的臉，又想到皇帝都嫌棄自己滿朝堂老頭子和相貌平平的臣子，為了養養眼就將紀瑾遇提到了侍郎的位置，就為了讓他可以每天去上朝。
那些公主郡主的相中了這張臉也不奇怪。
顧若嬌撇撇嘴：“就是你這張臉招惹的。”
“所以還是我的錯了？”
“當然！你這叫男顏禍水！幸虧有我在呢！”
歪理是一道道的，還沒忘記給自己臉上貼金！
換做從前，紀瑾遇要麼直接當沒聽見，要麼冷言冷語的諷刺幾句。
可是今夜瞧著她這眉飛色舞的小表情，他驀地生出一股此情此景有幾分溫馨安然的錯覺。
“嗯，幸好有你在。”
“那是！”
她被哄得眉眼都舒展開來了，人也沒有方才那般害羞，還親暱地又挪得近了些。
不知為何，紀瑾遇就有些緊張了起來。
雖然他從未想過要碰她，可若是她想要的話……
若她想要的話，他又該如何拒絕呢。
紀瑾遇心裡天平搖擺不定。
從前不管遇到何事，即便再艱難的時候，他都能迅速找出一條能走的路來。
可現在，他心裡很亂，思緒更是繁雜，像一團亂麻，無法理清。
紀瑾遇不由得偏頭看向她。
屋裡只剩兩支大紅喜燭還在燃燒著，光線有些昏暗，可她看著自己的那雙眼卻閃閃發亮。
讓他想起了盛夏夜的星空，滿天的繁星，彷彿全落在了她的眼中一般，璀璨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那些剪不斷理不清的思緒突然就消散了，唯剩那還在胸腔裡劇烈跳動的心，提醒著他今夜是洞房花燭夜。
紀瑾遇便又是覺得口乾舌燥了起來。
分明是初春，卻彷彿置身於烈日之下，都蒙出了一身的薄汗來。
“紀哥哥。”
“嗯？”
他聽出了自己嗓音裡的暗欲，如藤蔓一般，橫生錯亂地蔓延開去。
卻見她掩嘴打了個哈欠，嗓音朦朧：“我們快睡吧。”
說完她便已經閉上了眼睛，要進入夢鄉了。
紀瑾遇：“……”
此睡還真的就是字面上的睡！
那錯亂橫生，幾乎就要衝破的慾望便生生的止步了。
紀瑾遇望著頭頂承塵默然了許久。
半晌啞然失笑。
原來他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