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醒了！”
李剛激動地喊道。
李曉曉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了湊在自己跟前的大腦袋。
她有些虛弱地笑了笑：“臭小子，你想嚇死我啊？”
“您才是呢，這些日子可把我和大哥嚇死了。”
李剛撇著嘴說道。
“我老啦，也沒幾年可活了。”
李曉曉笑著說道：“等我死後，你們就把我葬在後山的那棵桃花樹下吧，那是我好不容易才種起來的。”
“呸呸呸。”
李剛連忙說道：“奶奶你快呸呸呸，您還要看我和大哥娶妻生子呢，您可不要瞎說。”
“好好好，呸呸呸。”
李曉曉搖著頭笑道，佈滿裂紋而又粗糙的手輕撫著李剛的頭：“一眨眼你們都長大了，奶奶等著看你們娶妻生子。”
這時，李多多走了過來。
“奶奶。”
李多多蹲了下來，湊在李曉曉旁邊。
“多多，你比弟弟機靈，以後你們兩兄弟要相互扶持，不要讓外人欺負。”
李曉曉叮囑道。
“奶奶，我知道了。”
李多多點著頭說道：“對了奶奶，有一位道長說是認識您，來看望您了。”
“道長？”
李曉曉渾濁的眼睛裡露出一絲茫然和懷念。
道長這個詞。
好像已經幾十年沒有提起過了。
她忘記了很多事，可唯獨忘不了桃花林。
桃花林的盡頭有一座道觀，道觀裡有一個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
她不知道夢到過多少次了。
好像每次都只差一點點就要抓住他的手了，可每次都夢醒。
也不知道，現在的小蘇道長怎麼樣了？
是不是也像她一樣，頭髮花白，垂垂老矣？
每每午夜夢迴都想起往昔的事情。
“對，道長。”
李多多點頭說道。
“道長，您快過來。”
李剛扭頭喊道。
李曉曉順著李剛扭頭的方向看去。
“奶奶，我跟您說，道長是有大本事的人，他一定可以…”
李曉曉好像耳鳴了。
她已經聽不清李剛在說些什麼。
周圍的一切都黯淡了下去，她渾濁的眼中映出了那道好像會發光的身影。
一襲青衫，面冠如玉。
少了幾分當年的俏皮，卻多了幾分歲月的沉澱。
但時間沒有在這張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一如當年那般美好英俊。
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此時都如鯁在喉。
竟是半句都吐不出來了。
“李曉曉。”
蘇起笑了。
一如當年初見之時一般燦爛。
闊別已久的故人，於此刻重逢。
可不知為什麼，兩行淚卻順著李曉曉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