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在這個家裡,霍言珩認為霍景森的地位和話語權高於自己。
一向稱王稱霸的冷清清,哪裡受得了這個委屈。
她清清嗓子,自顧自坐下,“你們都不愛吃啊?我愛吃,我自己吃,我全部都吃光。”
說著,左手舉起雞腿,右手捏著漢堡,這邊咬一口,那邊咬一口,漂亮眼睛盯著兩人,大口吃起來,一點都不注意形象。
可她生的美,即便大口吃肉,喝著可樂,也絲毫沒有粗鄙的意思,反倒有股平常見不到的豪爽。
此刻霍景森意識到,他這位妻子,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沒有華服,沒有精緻造作的妝容,沒有小心諂媚的語調。
如今坐在他面前的,是穿著睡衣,長髮攏起扎一個丸子頭,素面朝天的年輕女人。
“咕咚。”
霍景森聽到身側,傳來一聲極為響亮的吞嚥口水的聲音,他轉過頭,垂目看去。
是兒子。
霍言珩儘量控制自己不去看,可空氣中滿是油炸雞腿的香味,那誘人的香氣,直往他鼻子裡鑽。
“咕咚。”到飯點了,霍言珩餓著的胃部準時報時。
“爸爸,我能吃嗎?”霍言珩眨巴下眼睛,抿著唇問。
霍景森反問他:“ 你想吃嗎?”
“我……”霍言珩抬起眼,觀察他的神色,卻在接觸到那眼神的瞬間收回,別開望向冷清清的眼神,一本正經道:“我吃不吃,都可以的。”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落在霍言珩蓬鬆發頂,摸了摸。
“想吃就去吃,我讓廚房給你做個湯,解解膩。”
霍言珩幾乎不能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神色肉眼可見地愣住,隨後眼睛微微睜大,目光‘刷得’亮起,盛滿雀躍和開心。
霍景森微微勾起唇,卻不忘叮囑:“記住,像這種垃圾食品,一週只能吃一次。”
“知道了!”
霍言珩高聲回答,快步往前衝了幾步,又想起什麼,將背上的書包拿下,小心放到沙發上,這才乖乖就坐。
“爸爸,你不來吃嗎。”坐在桌邊,被冷清清投餵一口薯條的霍言珩,還不忘他的親爸。
霍景森不想掃他們的興,即便他並不愛吃這些垃圾食品,但還是坐在了冷清清對面。
他衝傭人要了一杯水,以及一份牛排,淡淡道:“我不喜歡吃,我看著你們吃就好。”
牛排還要過會兒才上來,霍景森坐在餐桌這面,與兩人相對。
一份炸雞小食桶,就正擺在他面前。
他端起水杯,淺淺抿了一口,目光落在被油炸的金黃酥脆的雞塊上,移開眼神。
又喝了一口水。
對面的聲音不斷往他耳朵裡鑽。
“兒子,喜歡吃草莓聖代,還是巧克力聖代?算了,我吃一半給你,你吃一半再給我,這樣我們就能嚐到兩種口味的了。”
“兒子,你嚐嚐這個新品,味道特別豐富,你一定喜歡。”
“怎麼,太甜了嗎,這個香芋派是有些甜。”
霍言珩不是被投食,就是在被投食的路上,幾分鐘時間嘴巴忙著,連開口跟爸爸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
他只能睜著一雙無辜漆黑的大眼睛,瞅著對面的爸爸。
滿腹想說的話,都盈在水汪汪的眼睛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