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突然趕頌年出去,不全是因為她又提起月公子這個人,而是他覺得自己的寒毒又加深了。
昨夜他阻止了頌年給自己輸內力,好不容易升起來的體溫少了護體,又開始往下降。
他開始打顫。
此時的頌年正坐在院子裡,一腳踩中了一片飄到自己眼前的落葉,用腳底碾了碾。
[你就趁著你中毒,趕緊造吧!]
[你病你有理。]
這時明珠端著剛煎好的藥走來,“上官姑娘,這是角公子的藥。”
“哦,”她淡淡出聲,又將腳下的樹葉往遠處一踢,“你送進去就行。”
明珠進去了才一會,就端著空碗出來。
[喝藥倒是快。]
她又想到昨日她親自給他喂藥時的情景。
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的唇,那觸感和觸電的感覺,如縷縷絲線再一次纏繞在她心間。
頌年一下子又覺得臉燒得厲害,連傳來的腳步聲也沒有發覺。
“上官姑娘面若桃花,看來這解藥只需服用一半了。”
乾淨溫潤的聲音傳來,熟悉又陌生,驚得頌年連忙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見是月公子和宮遠徵到來,頌年連忙行了一禮,“月公子,徵公子。”
月公子點了點頭以示回禮,宮遠徵忙問,“聽說哥哥醒了,現在如何了?”
頌年翻了個白眼,“你哥好得很,都有力氣生氣了。”
“我們進去一瞧,”宮遠徵又對月公子道,“麻煩月公子也看看哥哥的毒,何時才能解開。”
頌年再次跟著兩人走入殿中。
寢殿內很安靜,屏風之後,宮尚角縮在被窩裡,雙眼緊閉。
月公子皺眉,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道,“不應該啊。”
宮遠徵聽了,心中疑惑,也上前一步,將哥哥的手臂從被窩裡拉出來,搭在他脈搏上。
半晌,他也眉頭緊皺,“脈象薄弱且混亂,他身體的溫度比昨日竟還低一些,確實不應該。”
聽到這裡,頌年也蹙了眉。
方才他還好好的,還有精力訓人和生氣,就這幾分鐘的功夫,怎麼又不行了?
莫非又是在裝暈?
“宮二先生...”頌年喊道。
可是宮尚角依舊閉著眼,一動不動,彷彿不曾醒來過。
頌年有些急了,她用手探進他的胸膛,此刻的宮尚角竟與昨日剛中毒一般寒冷,完全沒了先前的溫度。
她大驚,“宮二先生為何又變得如此之涼?”
剎那間她又想到,昨夜她在給宮尚角渡內力的時候,被他打斷了。
見他已經清醒,還有力氣調侃自己,她只覺得是他練武的底子好,比常人更易恢復。
卻沒想到再厲害的身子,沒了解毒之人,也是擋不住寒毒的侵蝕的。
宮遠徵道,“昨日夜晚,哥哥的體溫已恢復得差不多,我本想著今日會好,沒想到...”
他又抬眸看向月公子,“月公子,這是何故?”
不等月公子開口,頌年聲音沉沉道,“怪我。”
兩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驚訝。
“宮二先生昨夜就已經醒了,那時我正在給他渡內力,然後他便拽住了我,不讓我再給他輸內力了。”
頌年怕再出了什麼差錯,一五一十地將昨夜的事告訴他們,
“我見他醒了,以為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