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年的頭腦有點昏,思想彷彿是一圈一圈飛散的煙,凝不成一個固定的形式。
宮尚角挪開目光,聲音淡淡的,“剛醒。”
[OMG!]
[我剛才摸他腹肌和人魚線他不會也知道吧...]
“醒多久了。”頌年的眼睛像小鹿似的盯著他,不依不饒。
宮尚角唇角勾起,嗓音散漫,
“是你把我摸醒的。”
!!!
[我就知道!]
[我真是手賤啊!]
宮尚角無視著頌年的窘迫,稍微坐起了身,身子鬆鬆地靠在床頭。
他微微側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頌年,
“上官姑娘,對我可還滿意?”
頌年本就白皙的耳朵和臉頰瞬間因為羞愧而染上了紅暈,臉上瀰漫著被人戳穿心事的窘迫感。
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生怕一言一動會引發更大的尷尬。
宮尚角的眼睛在這影影綽綽的虛影裡晦暗不明。
不經意的眼神交錯,如同兩把劍刃碰撞,發出刺耳的金屬聲響。
頌年用力揪著被子,挪開視線,強忍著心慌道,
“滿意得很!”
宮尚角點頭,“滿意就好。”
頌年:“...”
[我真的栓q。]
[我是被調戲了嗎!]
她輕輕用腳踢了宮尚角一下,“宮二先生,既然你已經醒了,你就回去睡吧。”
[大哥你可趕緊走吧!]
[孤男寡女處一室可容易出事啊!]
宮尚角身子往被褥中一陷,一聲嘆息,“誒...”
“什麼。”頌年警惕地看著他。
“沒想到和夫人一起睡覺,還要被趕走...”
朦朧月色透光窗欞斜灑進來,沒有燈光的內房裡全是樹影和窗帷的影子。
頌年怔怔地望著他。
明明是在嘆息,他卻微妙地彎著唇,姿態懶散又輕慢,全無往日的陰鷙沉鬱。
[他喊我夫人誒...]
[他是病傻了?]
[等等,現在是在意稱呼的時候嗎!]
[讓他趕緊走才是要緊事吧!]
宮尚角自然知道她打的什麼算盤,只是這是兩個人第一次有意識地如此親密,他不想如她意而已。
他將被子往上蓋了蓋,“我只是醒了,毒還沒解。”
“你都醒了,身體也沒那麼涼了,定是已經差不多了。”
宮尚角道,“身體的溫度的確是上去了點,多謝上官姑娘。”
頌年扯了扯嘴角,“宮二先生客氣了。”
“只是...”宮尚角轉頭,漆黑的眼眸看向她,
“我寢殿的床榻尚涼,我若是去了,怕是要讓上官姑娘白白給我渡內力和體溫了。”
[你不要欺負我讀書少。]
[你不就是暗示要有人溫床嗎!]
頌年半晌沒有說話。
她並不懂毒,對宮尚角的話更是半信半疑。只是人命關天,聽金復和宮遠徵口中描述的寒毒並不像那種小打小鬧之毒。
若是真如宮尚角所說的那樣,自己真將他趕了出去,若他有了生命危險,自己便成了罪人。
[但是宮尚角已經醒了啊!!!]
[我沒有辦法那麼坦然地在床上面對他!]
[真的救救了!]
宮尚角淡淡出聲,“上官姑娘不必像之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