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年不忍再看她,別開了眼,“無鋒暫時留他一絲性命,是為了讓他去給宮門通風報信,說新娘中混入了無鋒細作。”
“無鋒想用一個無鋒新娘的命,保住另一個無鋒。”
霧姬扯了嘴角涼涼一笑,“是無鋒的作派。”
頌年輕嗯了一聲,又道,“寒鴉柒故意給你弟弟留下一匹快馬,讓他可以去找到宮子羽告知無鋒之事。可你弟弟才把話說完,卻來不及送回宮門治療,便死在了宮門之外。”
頌年再次看向霧姬,霧姬低著頭,嘴唇抿成一條線,劇烈地顫抖。
“這個時間,也是寒鴉柒算好的。不留人後路,是無鋒的風格,他絕不會讓宮門的人有機會審問你弟弟,從而發現背後的玄機。”
頌年望著她,輕聲道,“霧姬夫人,故人已故。”
“不可能…”霧姬嘴唇顫抖,低聲喃喃。
她驀地轉過頭來,幾秒的功夫便從失控重新變得理智,一雙寒冷的眼眸緊緊攥住頌年,帶著幾分攝人的壓迫,
“上官姑娘,我又怎知你是否在編故事誆騙我?”
頌年沉默片刻,反問,“那我也想問問霧姬夫人,明明早就聽宮門的人說弟弟已死,卻又為何突然覺得他還活著?這又是聽了誰的話?”
殿內一片死寂,霧姬抿唇不語。
“讓我猜猜,除了宮門的人,若說還有誰的話能讓你相信…”頌年轉眸看向她,“那便也只有無鋒了。”
霧姬臉上血色盡失,像是枯枝上即將凋零的花,搖搖欲墜。
“那日我回殿中,見案臺上有一把短刀,那刀正是無鋒的…”
霧姬的眼神有些空洞,落在不遠處地上,在回憶著那日她第一次收到密信的場景。
“那刀下壓著一封密信,密信上寫我弟弟還活在人世…”
頌年知道那把刀,正是寒鴉柒插入霧姬弟弟的那把刀,只是這把刀落入了宮喚羽之手,他便能以無鋒的名義來控制她了。
當然,在此刻霧姬眼裡,自己還從未見過那把刀,若是直接與她說這把刀的來歷,她定會連自己前面說的話也不信了。
“那刀,可否給我一瞧?”頌年問。
霧姬抬眸定定看了頌年一眼,然後點點頭。
頌年跟著霧姬來到了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