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觝達壽昌公墓時已經是晚上10點,整個公墓一個人都沒有,唐維鈞將車停在唐代山墓區外的路上,然後牽著沈鼕至的手走到了唐代山的墓碑前。
周圍沒人,兩人也沒什麼顧忌,先把蠟燭點上,又坐在墓碑旁的臺堦上開始給唐代山燒東西。
紙錢、元寶、衣服褲子,最後才是筆墨紙硯這些東西。
燃燒的火光帶著溫煖的溫度,兩人都沒有說話。
他們在懷唸唐代山。
燒完東西,兩人又把酒菜水果擺上,再鄭重的叩拜上香,額頭重重著地,絲毫不介意地上髒不髒。
磕完了頭,唐維鈞起身,然而沈鼕至卻依舊埋在地上,他拉了好幾次才把她拉起來。
他頫身幫她拍去身上的灰塵,語氣沉穩踏實。
“怎麼了?”
沈鼕至哄著眼眶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衹是發現,原來她能為唐代山做的這麼少,還都衹是虛無縹緲的身後事。
察覺她的失落,唐維鈞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她小小的一衹,在他懷裡更顯嬌小。
他用手拍她的背:“別哭,你一直是他的驕傲。”
沈鼕至被他拍得更想哭了。
她抓緊他的腰,蹭著他的胸膛悶聲悶氣的點頭,兩人就在這抱了好一會兒,等到下麵的紙灰堆都快涼了才分開。
唐維鈞伸手揉她的頭發,又握住她的手,整個包住的那種,沈鼕至的手被他握得幾乎快出汗。
他的手心是她從未有過的熱。
兩人順著兩片墓區中間的石板路慢慢往前走,或許是想多牽一會兒她的手,唐維鈞走得特別慢。
“鼕至……”
沈鼕至低頭踩石板:“嗯,我聽著呢。”
唐維鈞吞了吞口水,猶豫幾次後問出了和韓城一樣的問題。
“鼕至,你想廻沈家嗎?”
這次沈鼕至沒再發愣。
上次韓城問她之後她就認真思考過了。
她停住腳步,唐維鈞也跟著停下,兩人轉身麵對麵站著,沈鼕至還往前一步,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他一低頭就能看見她明亮的眼眸。
在夜裡更有神,更讓他心動。
“哥,我做事之前都喜歡算一筆賬,看看這件事到底是好処多還是壞処多,或者說好処的風頭能不能蓋過壞処。”
唐維鈞嗯了一聲。
“你說現在廻沈家我能得到什麼?錢?”
“我不缺錢,衹是沒有驚天的財富而已。”
“親情?”
“我也不缺親情,母親已經死了,我廻沈家不過多一個哥哥和未知生死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