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溯蹙著眉心盯著那佛閉闔的眼，他很確定那鉗在臉龐處的白色的細小晶石就是“眼淚”。
難怪會有種莫名由心生出的壓抑，他倒是頭一次見這樣的畫作。“鹿十葉，”蕭溯看向前面找機關的鹿十葉，問道：“這畫為何會是一尊落淚的佛？”
鹿十葉回頭看一眼，解釋道：“佛本無心，何必落淚，世事無常感念人心罷了。”
“我曾聽過一個故事，漫天神佛高高在上俯瞰眾生，他們救人為人，只是後來……”咯藉一聲，鹿十葉壓下機關，一處石門緩緩打開，他站在石門口邊諷笑一聲，接著道：“人的貪得無厭漸漸成了怨念，怨恨神佛沒能滿足他們的需求。神佛也有叛徒，貪念所化。”
鹿十葉踅身進入石門內，蕭湖聽著這番話不知是何感受。
他也是叛徒，亂臣賊子，朝廷的通緝要犯。
可他不信神佛，不拜神求佛。
蕭溯跟著鹿十葉到了密室裡，鹿十葉輕車熟路的找出了一個藥瓶給蕭溯。“服下後三個時辰內會醒。只是那藥物的麻痺作用還會持續三日讓人視覺聽覺各個感官變得遲鈍。”
“無妨，多謝了。”蕭溯為遲欲服下解藥後盯著他的臉不放。
一旁鹿十葉訕訕撓了撓後腦，捺不住好奇問道：“公子真的喜歡這位小公子？”
“……”蕭溯似忽然被點醒了什麼，看著鹿十葉有些茫然。
鹿十葉眨丁眨眼道：“就是那方面的。”
“可我與他……”蕭溯遲欲道。
鹿十葉打斷他，道：“偏見？”他頓了一下，又道：“也對，宣國似乎除了紈絝子弟玩花的外都是看重娶妻生子的。”
“我去過遼國，那邊不一樣。”鹿十葉回憶著，兀自說道：“有一個神仙愛上凡人的故事，意思是神明尚且不在意這些，我等何必庸人自擾。”
這樣嗎？蕭溯垂眸看遲欲睡顏，他笑了笑，明白了，他想要他，喜歡他，視若珍寶，應該將他捧在心尖上。
鹿十葉帶著他們離開了張府，蕭溯急著帶遲欲穩定休息便忘問鹿十葉有關石家的事。張府由石家修建，鹿十葉如此熟悉張府機關，對於石家肯定也知曉一二。
罷了，先等遲欲養好傷也不急。
他自己的腿也受了傷，正好也累了，剛到客棧把遲欲安置床上也就脫力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