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無名山頂峰的地下刑房,陰暗潮溼,不明礦石鉗在巖壁上代替火炬。幾個白瓷面具的刺客將黑麻袋往地上一放,幾人向著火盆處的人俯首後便退下了。
柳望戴著兜帽,背對著刑房的門,目光垂落在肆意舞動的火盆中。杜懷書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地上人形大的麻袋。
“抓到了?”杜懷書明知故問道。
柳望側身不說話,見杜懷書解開帶子,遲欲被蒙去了雙眼,顯然是打暈過去的,再看自身毫無傷勢想來是直接束手就擒了。
杜懷書把人扶正了,解下腰帶上的鬼剎,柳望伸出手道:“刀給我。”
杜懷書將刀丟給他,扶著遲欲問道:“你想怎麼辦?”
“他殺了四個《群刀譜》在列刺客和五十四個鬼面刺客,實力已是不容小覷,但這記性還得長長,就把這份過錯印在身上罷……”
最後還是處以極刑,刑水鞭笞。兩鞭子下去就把遲欲給抽醒了,皮肉開裂鹽水浸的傷口疼痛無比,一鞭下去,要等到他適應傷口的火辣才會甩出第二鞭,儘可能的加大痛苦。
遲欲被蒙去了雙眼,兩手被束,看不見而使他別的感官都更為靈敏。他甚可以想到鞭子揮過來時打得火焰劇烈跳動,火盆裡的火星子飛濺。
第一晚,他身上總共捱了五十鞭,到了深夜皮膚都還疼的火辣,鹽水侵蝕皮肉,痛的遲欲根本睡不著。
刑房的門被打開,遲欲出於本能的提神警惕,那人步子輕,說話時竟在遲欲未能發覺下到了他跟前。
“你可知錯?”
“師父,”遲欲聲音低弱,“知錯。”
“錯在哪?”
“不該殺害同僚。”
柳望搖了搖頭,糾正道:“你不該為別人拼命,不管是誰。不救受困之人,不救被伏之人,不救必死之人,這就是弗心毒牙的規矩。
“這次受罰,你可有怨?”
遲欲搖頭。
第二日晚,遲欲咬牙忍著痛,柳遙聽說遲欲要受極刑便偷偷跑過來看他,剛入刑房就被體無完膚的遲欲嚇著了,心疼的過去在飯菜裡摻了鎮痛的藥。
遲欲沉沉的睡了過去,柳望與杜懷書來時已是子時。柳望半張臉遮在兜帽下無法看見神情,杜懷書見慘兮兮的遲欲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過了吧?一百五十鞭下去你是要廢了他?養了這麼久,你還真捨得?”
“欲成大器還得吃苦,以仇鑄,以血煉。”
第三日鞭刑後,杜懷書便不再理柳望的想法,毅然決然將遲欲帶回他那間小屋。柳遙下山綁了個大夫上來,柳望還想再逼一逼遲欲,但曲酒坐鎮門口守著,柳望便只好回去不再理會,此事也算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