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從撲騰跳動的滾燙的鍋底上浮起，白色的水霧裡模糊了眉眼。
配菜很快就上桌，兩人在獨處的時間裡也沒鬧出太大的動靜，言渃一口一口咬著新鮮涮好的牛肉。
吃飽後放下碗筷，對面的人吃的可真多。三分之二的食材都入了江閱川的肚。言渃又從下至上瞧看了身量。
付完賬後，兩人出了店門。下午的時間，商業街的人越來越多，相伴的人臉上掛著笑。
江閱川跟在人的後面，眸下完全是言渃的身影。後背都要被人盯出洞來，言渃轉過身，眸抬起來，看著對方的黑眸，“可以了嗎？”
語氣帶著幽怨，還有幾分我只是不能捺你和，不要太高興。
江閱川上前一步，微彎下腰，在言渃的耳側慵懶地笑道:“還差一個步驟。”
“什麼？”
“跟我走就行，言老師。”
江閱川沒說什麼，只是笑著領路。
言渃只能跟上去，一前一後的位置完全調換，好像主導權在變化。
事實上，一開始的牽動言渃心的人只有眼前的人。
寬肩窄腰，身上洋溢著不同於言渃的張狂恣意，彷彿在他的面前，什麼困難都可以解決。
走到最後，兩人來到了影院。影院佔了商業街的一層，服務廳裡的電子屏幕張播放著最新和最熱的影片。下午的人並沒有很多，江閱川“擅作主張買了兩張電影票，直硬地拉過人的手腕，入了一個播放房間。
一間單獨的空間裡，只有大屏幕上閃爍遮光，此刻，屏幕上還播放著廣告，燈光還是足夠照亮大部分。
江閱川拉過不情願的人坐到對應的位置。兩人的位置是靠後的，前面稀稀疏疏地坐著十幾個人。
等到電影上映，空間暗了下來。鼻尖的呼吸聲震動著敏感的耳膜，一呼一吸之間，彷彿世界只剩下他和他兩個人。
電影是悲傷文藝片，開頭便是採用倒敘的鏡頭。
白色的醫院裡男女主人公的對話。
“我希望...”
“沒有遇見。”
感傷的背景音樂聲，渲染著整個暗色的空間。言渃對這樣的片子沒太多興趣，能看，也不知道這樣的惡劣的人會選擇這樣的電影。
電影慢慢地回到過去，敘述著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
黑暗的小空間裡，兩人之間的距離堪堪二十多釐米。座椅之間的圓凹陷處放著瓶水，是江閱川的。
言渃把目光輕輕地落在身旁的側臉上，眉骨凜冽，墨眉張揚。側臉很俊朗，下顎線明顯，修脖上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弧度淺淺。
微弱的白光打在他的臉上，陰影片片。這是言渃在男性裡見過的最好看的一張臉。還沒等言渃把視線收回去，耳邊感受到人的靠近。
“老師，我的臉好看嗎？”
男生的聲音此刻好像帶上了蠱意，勾著言渃脆弱的神經。
言渃慌亂地把視線放回電影屏幕布上，遮掩地輕說道:“你在說什麼，我可沒偷看你。”
腦子微懵的言渃把事實放在了人的面前。
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