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後跟著三三兩兩的士兵，墨色的軍裝不是正統軍，是私兵。
掃過一眼，懶懶地吐著菸圈，眉眼淡淡，程欽起身，隨意地拿了瓶酒，灌滿一杯，遞給了遲來的人。
“尚司令，晚了，自罰一杯。”
尚司令年齡雖有四十多歲，臉卻還看得下，普通的五官，但黑眸不知閃動著怎樣的光。
尚司令哈哈一笑，非常抱歉地說:“欽爺，說的對，鄙人該罰。”然後接過酒杯，直接一口悶。
程欽眉眼含笑地拍了拍對方的肩，懶得再應付，癱回坐在卡座上，對著依舊站著的人，“坐。”
語氣微涼，讓人有一股莫名地不和諧，彷彿剛才還和顏悅色的人不是眼前之人。
似乎料到還是迫於什麼，尚司令笑著應了一句，也乖乖地坐在一側。
舞廳的老闆娘也來了，拉了幾個貌美的女子，含著諂媚的笑，挽著個女子的手:“小媚，給欽爺倒杯酒。”
今天的真正目的還沒上臺，倒是樂趣網送上來了，尚司令攬著細腰，嘴說著勸話:“欽爺，好福氣。”
許是人有些多，各種各樣的味道混在在空氣裡，酒香和女子的香水，格外地令人作嘔。
程欽剋制著額頭冒起的不爽的青筋，擺了手，表示不用，往後一靠，長腿交叉翹起，右手指尖搭著根菸，“尚司令，我困了，要不，今天的事算了吧。”
觸到了敏感話題，尚司令也正坐起來，讓老闆娘把所有人都支走，這才正襟危坐。
“欽爺，你六我四，可以嗎？”
程欽眯著眼，輕哈了一聲笑，嗤笑裡滾著不屑，“尚司令，你覺得我是好欺負的啊？”
尚司令收斂了幾分外露的諂媚，眸光暗沉，刻意地緊了緊衣裳，暗裡的東西給了他安全感，他才敢繼續說:“欽爺說笑了，這不是最近實況不佳嘛，我也要養這麼一大夥人，這手裡，哈哈，有些緊。要不，下次，下次，一定你七我三嘛。”
話音落下，空氣裡似乎變得微妙起來，每一個意外的聲響都可以在眾人的心裡劃開一個大口子，流出滾燙的鮮血。
不遠處，依舊歌聲起伏，紅白兩光交替著。
程欽輕笑出聲，起身，拍了拍袖口的不存在的灰塵，隨意地拾上外套，“尚司令，口袋下的東西捂好，別差槍走火要了自己的命。我先走了，拜拜。”
就這樣，程欽大搖大擺地從一側走過，留下極力穩定不慌張的尚司令，副官想攔下人，他一個勁地拉過人的手，啞聲說:“欽爺，就你七我三。”
人沒有因他遲來的決定停下了腳步，歌舞聲中慢慢地把人的心調動起來，沉淪於物質的享受之中。
“爺，接下來要去安堂嗎？”
副手碌五低著頭，詢問著。
出來時候的風清洗掉身上的味，程欽抖了抖外套，把衣服扔給了碌五，“不去。”
說完，把衣袖口的扣子解開，捲起至小臂中央，露出的皮膚是蜜色的，泛起的青筋無時不刻顯示著人的力量。
人的身影就這樣淹沒在黑色的街道，副手遞給身後人眼神，一群人領會後跟了上去。
碌五面相很嚴肅，不同於程欽的鋒芒畢露，他是一種內斂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