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身子唰地抖了一下,顫著音回覆:“臣懇請王爺不要質疑臣的誠心。”
相遠之放下茶杯,輕微的碰撞聲在安靜的朝堂中放大,“好,這件事稍後我會與皇帝商議。”
言渃呆坐在龍椅上,撐著下巴,看著那些群臣為了瑣屑之事爭得你死我活,無聊至極。困得他直直得打了個哈欠,轉眸過去,就跟人對視上。
相遠之淡淡地收回目光,可是,少年含水的眸子讓他瞬間想起了那個夢境。
早朝結束,群臣三三兩兩結伴離開。言渃下朝後,沒有立刻回宮,而是尾隨在相遠之的身後。
他身後的侍從也低著頭,沉默地跟在皇帝身後。
言渃尾隨的動作太過拙劣。
“過來。”相遠之停下腳步,臉微側向後面的人說道。
紅牆邊上,一高一低,遲來的陽光照射過來,留下一長一短的影子。
“皇叔,你叫我。”
言渃微仰著頭,中圓尾上勾的狐狸眼看著他。
“跟我做甚?”
相遠之淡淡地言說。
言渃心裡嘀咕著,我就是想跟你,沒什麼事,但是,靈光一閃,想起剛才的事情。趕緊有理由且有底氣地說道:“皇叔,不是說要和我商議剛才朝堂上的那件事嗎?”
“你無需管。”相遠之淺淺地收回目光,撂下這麼一句話,邁步準備離開。
言渃見人馬上要走,急得他話不過腦子的說出,“憑什麼!”
相遠之頓下步子,回頭,眼神冰涼的看著言渃,“憑什麼,陛下,是忘記你的皇位怎麼來的。”
話太寒了,冰得言渃瑟縮了一下,他懵懵地看著眼前黑臉的之之,這是他第一次,見人發氣。
“對不起。”
言渃知道自己說錯了,趕緊道歉。
相遠之沒再說,直接回頭,往宮外走。
言渃見人沒理他,他果斷跟上去。
前方的人邁步不急不慌,彷彿剛才的對言渃的質問不存在一般。言渃跟到一半,他停了下來。
相遠之毫不在乎身後的那根小尾巴,繼續往前走。
言渃笑著,轉過頭來,對著他身後的一群尾巴說道:“你們下去吧。”
他的話絲毫沒人聽,在場的侍從身子都沒動一下,言渃更加微笑道:“我想去跟皇叔說事情,怎麼,你們想聽。”
狐假虎威的作用,言渃發揮的至少有七七八八,乖軟的少年故作怒氣,對著人威脅。
果然,還是相遠之的名號比他這個皇帝好用,侍從的人紛紛行禮告退。
獨留下言渃一個人在原地。
他也不著急相遠之人走遠了,因為空氣裡留著人的氣味,畢竟他只是化作人形,嗅覺還是保持著。
循著氣味,言渃小心地跟著,期間,他很刻意地注意周邊的環境,一是為了防止其他人見著自己,二是為了不讓前方的人察覺到自己。
可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轉角之處,言渃謹慎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確定好附近沒人,跟上步子,轉過角,或許是因為神經太緊繃了,沒抬頭看路,撞上了一塊堅硬中帶點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