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遠之睜開眼,感覺到身體的異樣,指腹揉著太陽穴,掀開被子。
怎麼夢見...
整理好自己,穿上盔甲,掀開帳幕。
遠在京城的皇宮裡。言渃懶散地坐在高堂之上,打著哈欠,眯著眼睛看著底下的群臣。
“陛下,微臣認為,今年的賦稅應該提高兩成。”
底下的是個年輕的臣子,可是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這位眉清目秀的人,就是太后舉薦給言渃的能臣。
“今年收成不好,恐怕...”
“範侍郎,現在軍費吃緊,如果不多收,邊疆難守!”
臣子自以為冠冕堂皇,揚著一張臉,指責這朝中老臣。
言渃就像個被打霜的茄子,擺擺手,“聽陳愛卿的。”
“陛下,還請再三思索!”
“就這樣決定了。”
言渃止住群臣再說的話,就下朝了。這樣的鬧劇本來就是定局了,朝堂之變,已經是擺在了明面上了。
攝政王遠征,手不可能伸的那麼長,而朝中的勢力固然分散,那麼, 此時,暗中的人就掌權了。畢竟,皇帝都在他們的手中。
秋過去了,冬帶著一場白雪就這樣降臨在大地上,遠方的天空暗沉,烏雲壓頂。
言渃站在城牆上,望著一個方向,慢慢地,在空氣中勾勒出模樣。
“罷了,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
自言自語的話太小聲了,好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好像是說給遠方的人聽。
長樂宮空蕩無人,寢宮裡傳來男女兩聲。
“事情都在往我們的方向發展了。”
是吳太后的聲音,裹著情事過後的懶。
“嗯,死訊會傳到京都的。”
與她對話的男人聲音渾濁。
“繼續。”
“瞧你急得!”
南去的大雁回來了,春來了。大地復甦,冰雪消融。
天氣還是寒冷的,言渃披著大紅色的雪貂,手裡握著湯婆子,朝著那個方向,繼續望著。
春去夏來,夏慢慢地走了,冬又來了。
一紙從邊疆送來的信放了梨花桌上,邊上的太監和婢女都低著頭。
言渃看著信,淡淡地說道:“信,誰拿來的。”
大太監低著眉,掐著嗓子說:“陛下,這封信是今早陳尚書送來的,是軍報。”
“軍報不先送到我這個皇帝手中,先送到他那兒。”
言渃微加重了語氣,可是驚不起任何的水花,因為,整個朝堂之上,他真真正正的就是個擺設了。
能給他看封軍報就不錯了。
“你們先下去吧。”
身旁的人行了個禮,就陸續地出去了。
寒風從窗口撲進來,掀起了言渃的墨色的長髮,他起身關上了窗戶。
身子才不見得那麼冷了,屋內沒有任何的爐火,不是因為僕從忘記了,而是故意的。
他僅僅只是個無權的皇帝了,生死由命了。
“咳咳...咳...”言渃手抵著唇,咳嗽了幾聲。壓下身體的不適,顫著手打開了放在桌上的信件。
一字一字地看,落在末尾的那幾個字後,言渃終於忍不住了。
“咳...咳...”
“咳...嘶...”
“嘔...”
鮮紅的血滾燙在手心裡,言渃失力般地躺下,睜著那秀美的狐狸眼,望著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