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香看向沈安念,“要不一塊兒去看看?”
沈安念:“那就去唄。”
在趕去家屬院的路上,那個過來找人的女同志,把事兒跟她們說了。
老林的丈母孃鬧上門,好像是為了拿錢。
不過具體是什麼情況,她並不是很清楚。
她們到員工宿舍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刺耳的叫罵聲,還有人在哭。
宿舍面前的一塊空地上,圍了一圈的人,似乎都在看熱鬧。
這些都是員工家屬,自從酒廠建成,有不少員工家屬住了進來。
薛丁香拉住一箇中年婦女,問她,“嫂子,這是怎麼回事。”
那嫂子是認識她的,壓低聲音說道:“薛主任你來了,是老林的丈母孃來了,想要跟他借錢,這個數。”
說著,她比劃了一個數字。
薛丁香的眉頭皺起,一百二塊,確實有點多了。
“借錢就罷了,怎麼到外頭吵起來了?”
“這不是老林說廠裡剛發一個月工資,家裡沒錢,他丈母孃就不樂意了,非要拉著人出來讓我們評理。
人剛進廠子,他丈母孃就把事兒鬧成這樣,還不得讓人看笑話。
他丈母孃就是沒腦子,壞了老林的名聲,她自個兒的女兒外孫,不也被人看輕了去。”
沈安念覺得這林同志的丈母孃,並不是沒頭腦。
她把人拉出來,對著大夥兒一頓哭訴,不就是為了通過輿論施壓嗎。
薛丁香扒拉開人群,“讓讓,都讓讓。”
那些家屬看見她們來了,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老林一張臉漲得通紅,看到沈安念和薛丁香之後,又是難堪又是羞愧。
“沈廠長,薛主任,你們怎麼來了?”
薛丁香:“發生了這樣的事兒,我們怎麼能不過來看看。”
他那丈母孃聽到他的稱呼,那雙三角眼滴溜溜在她們身上轉一圈,開始訴苦。
“領導,你們來了剛好,你們給評評理。
我生我閨女養我閨女,給她挑個好人家,她現在過上好日子了,就不認我這個當孃的了。
這次要不是真遇上麻煩,我也不會來找他們張這個口。
他們可好,自個兒過上好日子了,就不管我們這些窮親戚。
我生你養你二十年,沒承想養了個白眼狼出來,我不活了呀。”
她邊拍著大腿邊號喪,聽著怪滲人的。
老林的媳婦叫金翠兒,臊得滿臉通紅,想要拉那大娘回屋裡去。
“娘,有什麼話咱們進去再說。”
那大娘不動如山,“你拽我幹啥,你們要是有理,你們幹啥拽我進去。
我把閨女養得這麼大,從小到大沒缺你吃沒缺你穿,從沒有虧過你呀。
給你找對象的時候,我就想讓你過安穩日子,村裡的李麻子出了六十塊的彩禮錢,我都沒答應。
我跟你爹給你找了個好對象,讓你過上好日子了,現在讓你幫點忙,你都不願意幫,你還是人嗎?”
薛丁香看見金翠兒死死咬著嘴唇,垂著腦袋,根本不敢辯駁她母親的話。
上前走了一步,說道:“大娘,你要讓我們評理,也先得把事兒說清楚了。
你這一會兒哭,一會兒嚎,我們聽得迷迷糊糊,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大娘抹了抹眼睛,開始跟她訴說自個兒為什麼會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