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翡聽懂了陳宸那句話的含義——瞞不住的,何必掙扎?
正如她無法看見姐姐受一點傷,反過來姐姐同樣也是。
如果直接告訴姐姐。
依照對她的瞭解,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冷靜地治療,不會表露一絲悲傷情緒。
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無人知曉的角落,漂亮的圓眼會聚滿淚水。
她知道的,不會哭得很大聲,牙齒咬著曲起的食指,沒有任何聲音的啜泣。
她更清楚,她們是彼此最致命的軟肋。
看似都披著最強硬的盔甲,刀槍不入,誰也無法傷害。
其實,僅僅只需一滴血一滴淚,就能讓盔甲極其輕易地碎成蜘蛛網。
露出藏在心底最深處,不曾對外人展示過的柔弱。
一方面她不想看見月亮染上烏雲,一方面發過誓,除了進行某些事外,絕不會讓她哭。
“你個爛白菜懂個屁。”她動動裹成木乃伊的右腿,“與其難過不如生氣。”
氣一場好過哭一場。
過後,是打死還是罵死,她都受著,絕無怨言。
反正,現在絕對不讓姐姐看見這副半死不活的重傷樣。
估計對白熠產生喜歡——雖然還沒分清楚究竟針對人,還是信息素。
卻也導致陳宸一顆五大三粗的糙漢心,生出了以往沒有的細膩感。
稍一細想,便理解通透阮翡話裡意思。
“可是,你就不怕貝姐氣到不理你?”
阮翡一臉硬氣:“知姐莫若我。”
陳宸再可是:“貝姐聰明的不像人類,你就不怕她發現替身?”
然後,他就聽見一句:“早發現了。”
仿真人眼睛像是攝像頭,可以把看見的畫面映射到全息屏幕。
礙著有一個電燈泡,阮翡沒有打開屏幕,但能篤定,檢傷之時就暴露了。
陳宸滿腦袋問號:“那你還裝啥?”
阮翡輕嗤:“不然我坐輪椅去見她?目前,姐不動我不動。”
陳趁把凳子往病床前拉了拉:“老大戀愛經驗這麼豐富,給我指條明路唄?”
“好辦,先找根繩子……”
“嗯嗯!”陳宸心裡掏出小本本,忙刷刷刷地記錄下步驟——
找根繩子套個圈,接近人,趁他不注意,綁起來,扛肩膀,丟到小黑屋……
還沒聽完逐漸離譜的行為,陳宸就掀了本子,摔了筆。
一句“臥槽”都到嘴邊了,對惡魔深入骨髓的懼意及時出來拉住他,硬生生咽回肚子裡。
“小皮鞭是什麼阿喂?!他不疼嗎?”
阮翡奇怪反問:“白熠又不是我老婆,疼不疼關我什麼事?”
陳宸有氣不敢撒。
覺得信了這個喪心病狂魔鬼的自己,簡直是一個大傻叉!
起身出去後,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憤怒,越想越不想當人。
有一股無形力量操控他的手,拿起手環,點開備註名為“親姐”的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