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貝茵太痛太痛了,比神經寸寸盡斷還要痛上數倍。
任何詞彙都無法形容出,那種瀕臨死亡般的感覺。
連哀呼都沒精力,腦海一片空白,只想用哭來發洩。
雖然早有心理建設,可還是低估初標恐怖指數。
標記結束,旋即襲來不可控的委屈感,導致眼淚一時沒止住。
而Alpha就那麼抱著她,哭得比她還兇。
等自己褪去一切副作用情緒,老A還在哭。
整張臉埋她懷裡,也看不見表情,只能聽見聲兒跟打雷似的,尤為響亮。
貝茵起先認為真的在號啕大哭。
左哄右哄,好半天哄不好人,遲來發現不對勁。
強行掰開臉一看,發現臉上壓根沒有半滴淚。
“我們阮阮真是身兼數職,不僅能陪笑,還能陪哭。”
阮阮眼眶哭得紅紅的,再加上眼裡沒褪去的瘋色,看起來病嬌味十足。
話卻挺軟和:“沒有,剛才是真哭,真難過,現在是假哭,真難過。”
人不是神,並非刀槍不入,軍人哪個都是傷痕累累,阮翡自然不例外。
朝總指揮官奮進的這麼多年裡,真沒少受傷。
心臟壞過,全身粉碎性骨折過,也曾被有碗口大的能量彈轟穿過腹部。
從頭到腳或重或輕都受過傷,滿身沉重的榮譽勳章。
傷的再重,她也從來沒有哭過一聲。
一想起跟父親的幾句約定——
“二十五歲前當上總指揮官,我就不插手你的婚姻,還有你人生中所有抉擇。”
便有了無窮動力。
血與汗撒在鋪滿荊棘的道路上,她踩著一步步地往前走。
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優秀,擁有足夠資格去擁抱她愛的人。
而她從來沒有想過,像壞掉一樣的淚腺,會有重啟運行時。
甫一看見那張疼到毫無血色的臉,哭溼高領的淚,她一下子就不行了。
心臟如一雙手在撕扯,無聲劇痛找不到發洩口,便瞬間反應到淚腺。
眼淚流得十分輕鬆,甚至都不需要醞釀一下。
貝茵知道她在難過什麼。
她有提前說過發熱期要來,阮阮必定去做足功課。
已知初標只需要三十到四十程度就行,七天量就好的情況下,卻沒控制住本能佔有慾。
足足給了她六十程度,十五天的量。
而程度跟量還在不斷增加。
若非把失去的理智哭了回來,再過兩分鐘,必定疼暈過去。
阮翡腦袋抵貝茵肩頭,安撫地揉揉有一排深牙印的後頸。
剛才,真的跟瘋了一樣。
面對那盛著百分百玫瑰味的腺頸,提前做好的心理建設、瘋狂的PUA暗示,全部破碎坍塌,一個字也想不起來。
只剩下本能操控痴念胡作非為。
讓她哭的梨花帶雨。
阮翡時常覺得自己很能忍,從十八歲忍到現在。
哪怕一朝軟香玉在懷,依舊能控制住所有慾望,世上幾乎沒A能做到。
此前她覺得自己是個頂級王者。
可現在只覺本能控制像是青銅以下的廢鐵。
怕自己太兇會讓貝茵難過害怕,已被消滅的情緒,悄無聲息地湧出幾絲。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貝茵,心又疼得不行,而眼淚流淚了會,死活再擠不出一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