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陳宸的話來說,阮家人都具有凍齡屬性,時間對他們多有厚待,幾乎沒留下什麼痕跡。
尤其是阮母阮父。
每次阮母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阮翡出去逛街,幾乎都被說成是姐妹。
阮父阮君黔已有五十多歲,看英俊面相不過三、四十。
一身墨色西服釦子解開,露出裡面的同色馬甲,雙腿交疊坐在那,不怒自威,滿身成熟的矜貴氣質。
與阮翡相似的眉眼不苟言笑,浸著凌厲威儀。
甫一看見阮翡,坐直身子。
不動聲色地望望她身後,卻沒看見此次來最想見到的人。
收回視線,示意阮翡坐他旁邊。
阮翡目不斜視,徑直走到對面的軟皮沙發坐下。
阮父無言兩瞬,朝來問是否回1區的人道:“再等十分鐘。”
“是!”
當陳宸被小型飛行工具接上來,便看見令人窒息的尷尬畫面。
女兒兩根腿閒閒地伸直,垂下眸子,專心致志地轉鑲鑽尾戒。
老父親時不時看看女兒,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幾次都沒開口成功。
關係一如既往的冰凍三尺。
陳宸走到阮翡後面站立。
他其實想不明白,要說父女從來沒吵過架。
本該和和睦睦的家庭關係,愣是處成熟悉的陌生人。
就陰冷著臉的那位主,跟她父親一個月說的話,估計還沒跟她姐姐一個小時多。
沉默一會,阮父開口打破僵局:“陳宸都同你說了吧?”
對她姐滔滔不絕的小甜嘴,像是堵塞的泉眼,只冒出一個冷淡的“嗯”。
“這次任務非比尋常,不然我不會打擾你度假。”
阮翡拍拍腳踝蹭到的灰:“嗯。”
阮父沉默一會,又找出一個話題:“換髮型了,很不錯。”
“還好。”阮翡沒什麼情緒地說完,單手取下小黑皮筋,將散亂的中長髮捋到腦後。
陳宸:“……”
雖然從跟著阮翡開始,就隔三差五經歷以上大場面,可依舊尷尬到腳趾頭扣地。
以往每次都會有夫人出來圓場,不至於讓場面太難看。
一但夫人不在,尷尬指數一次比一次高。
父女坐在最中間位置,離左側玻璃窗隔著一段距離,依稀可見灑到地面的淡冷月光。
阮翡站起來,單手把長沙發斜斜拖到窗戶邊。
沐浴月光裡,胳膊肘抵在扶手上,抬起眼,靜靜賞著中旬皎潔明亮的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