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失而復得中的容麟,很像一個聽話的機器人,貝茵讓做什麼他做什麼。
頂著一雙哭得眼皮子紅腫,快要看不見瞳孔的核桃眼,哽咽著連連點頭。
“好!不說好,說了小妹會難過,不如讓她不記得。”
他盤腿坐在地上,快要被身邊髒紙巾團淹沒。
沒說兩句,雙手掩面,又開始嗷嗚嗷嗚地痛哭。
“……”貝茵扯扯嘴角,打開第三包新紙巾,抽出一張遞過去,“哎…別哭了。”
阮阮左胳膊撐著頭,懷裡抱著一盤葡萄吃,小眼神莫名微妙。
因為愛屋及烏的緣故。
一顆只對姐姐軟趴趴的心,難得對哭得稀里嘩啦的未來二舅,生出零點零零零零一的心疼感。
可隨著小舅哭了倆小時,眼淚仍舊止不住地流。
比蜘蛛絲還要細的心疼感,揮手掰掰再也不見。
這會,實在忍不住誇:“男人果然是水做的,小舅舅可真水靈。”
貝茵拍著容麟的背,望向就著水果看了倆小時哭戲的觀眾。
眨眼示意:不要當著小舅的面內涵他是個哭包包,雖然是實話……
阮阮比了個“ok”,眼神交流:好噠好噠,下次一定在背後說他壞話。
半個小時後,容麟淚腺彷彿壞掉的水龍頭,無論貝茵怎麼安慰,愣是關不住眼淚。
她徹底放棄,打算由他哭,等哭累了也就不哭了。
“媽媽身體不好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我知道小舅能做到不去找她,但大舅我不是太瞭解。”
容麟哭得太厲害,嘴角跟心臟一抽一抽的:“放、放心,容麒情緒很穩定,可以告訴他。”
“好,那就麻煩你和他說一下,至於貝奮……”
得知一切因果後,貝茵已猜出來容麒想要貝奮做什麼。
他早就把媽媽的人際關係查得一清二楚。
因為種種顧慮,不好、不敢去找媽媽,便想從貝奮嘴裡逼問出點什麼。
另一方面,想以貝奮引出東躲西藏的貝惠,卻沒想到貝惠會主動送上門。
第一次找熠哥,只想要貝奮一個畜牲。
第二次大張旗鼓駐紮高空,則是奔著倆畜牲去的。
容麟哭紅的臉上驀地浮現磅礴怒意,恨得額頭青筋暴起。
“那倆畜牲交給我們,至於怎麼處置你不要管!”
貝茵沒有回話。
她知道兄弟倆有多想為媽媽做一點事,將媽媽身上受過的傷,十倍奉還給畜牲。
可她也想。
前幾年剛升上顧問位置,每天忙的連覺都擠不出時間睡。
沒有多餘時間,親自去很好地關照貝家人。
只能隔三差五讓人送去一些骨折,鼻青臉腫,七竅流血。
直到近兩年才親自去28區處理倆蛆蟲。
因為媽媽那句“不要鬧出命”,最終還是留了情。
中旬回家看媽媽,才無意得知那些蛆蟲竟又死灰復燃開始騷擾她。
讓他們蹦噠到現在,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
阮阮突然舉起手:“我也想競爭一下,畢竟忍了好幾年呢,已經控制不住想在他們臉上雕花。”
容麟先看她:“你不要跟我搶,長輩有資格先挑選,小輩一邊靠。”
後面向不吭聲的小外甥女,“舅舅知道你恨,但舅舅比你更恨,你讓給舅舅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