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按照古時風格一比一建蓋的府邸,坐落於黃金城東南方向。
從阮家驅車一個小時就能到。
路上貝茵給大舅發了信息。
快到之時,遠遠便瞧見門口兩座氣派的石獅子前,早早等候容家一行人。
貝茵第一眼看見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
已是遲暮之年,雖蒼顏白髮,裸露的皮膚遍佈老年斑,精神氣卻十足好。
一雙混濁的眼看見懸浮車將近,驀地亮了幾個度。
緊緊盯著不放,歡喜地拍拍蹲下身的容秀珠手臂。
“珠珠,珠珠,是不是茵茵來了?”
容秀珠笑著點頭:“對,您外孫女來瞧您了。”
容老太太喜不勝收,滑著輪椅就要過去接。
“您別動,我馬上來!”貝茵朝窗戶外喊了句,急急打開車門,提著裙襬跑過去。
容老太太急切揮手:“別跑別跑,祖母不動,小心摔著了!”
貝茵聽話地改跑為慢走,細細端詳老人盛滿激動與寵溺的眼。
有時候血緣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似乎存在什麼科學無法解釋的因素。
比如,明明沒有見過眼前老人,明明人類是需要相處交談一段時間,才能建連起好感、感情的生物。
但以上定律,在老人身上奇異地不存在。
只單單看見那雙和藹可親的眼,她的血液就像沸騰的水一樣,炙熱而滾燙。
心臟好似被太陽包裹,暖烘烘的。
散發出的幸福感情緒,同每次看見媽媽時一致。
她並不難受,相反很喜悅,可眼角愣是止不住發酸。
蹲在老人身前,彎下的雙膝幾乎貼著地面,緊緊握住老人發顫的雙手。
像多年未見那般,笑吟吟地喊:“外祖母,您外孫女回來了。”
這句時隔幾十年的話,讓兩個舅舅當即不行了,背過身悄悄抹淚。
老太太用盡全身力氣握住貝茵的手,渾黃的老花眼努力地、仔細地烙印下孩子的臉。
眼淚剛聚起,便被貝茵拭去眼角。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到達老太太八十多歲的年紀,同要被人哄著、寵著的老小孩沒什麼區別。
像哄小朋友那般:“不可以哭哦,今天是開心日子,外祖母要笑,不然茵茵走了。”
“好好好好,不哭不哭,誰也不許哭!”老太太忍回淚,怒瞪兩個兒子,“你們兩個不中用的幹什麼呢?不許掉金豆豆!”
倆舅吸吸鼻子,甩了把淚,轉過身:“沒哭,風沙迷人眼。”
“我才不信,就老大小時候最喜歡哭了。”老太太吐槽完,又笑呵呵地道,“外祖母笑了,茵茵不走不走,我好想乖寶,陪我說說話。”
貝茵笑著應一聲,繼而,有些不忍道:“很抱歉,因為媽媽身體緣故,需要過幾天您才能看見女兒。”
“老大和我說了,錦兒身體最重要。”老太太笑容盛著期盼,“等了幾十年,不差這幾天。”
她說著,笑意突然暗淡,“外祖母跟外祖父虧欠你們……嗚。”
貝茵抽出一隻手,輕輕捂住老太太的嘴巴,搖搖頭。
“媽媽不會怨您的,您忘啦,今天要開心,可不許再提舊事。”
怕老人沉浸於負面情緒,把阮翡拉過來送快樂,“您看,這是誰。”
阮翡九十度鞠躬過後,一同蹲老太太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