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玩政治的人心都髒。
彎彎繞繞的九曲十八彎,腦子不清醒的,都弄不清查韋斯伯爵的意圖。
怪不得昏君這麼多,是不是有人會錯了意,直接就一刀砍了了事。
當然,他本心就沒想著對這些功臣做什麼。
只是歷史上沒有新鮮事,這些功臣自己把自己嚇到了。
不過……君心難測,我是君,你是臣。
君無殺心,臣不可忤逆。
試探君主,也是罪名啊!
德里克手指一頓,敲擊聲隨之停止。
正好,查韋斯伯爵一劍舞畢,左右樂器餘音尚未消散。
“好,伯爵的劍可以取悅吾了。”
德里克站起來,搖搖晃晃指點著。
查韋斯伯爵單膝跪地,一手拄劍。
“君前失儀,臣……有罪。”
德里克笑了笑,幾步從臺階上跨越而下,來到他身邊。
“伯爵心意,我知曉了。
以武止戈,以文治國。
如今天下太平,何須動武,伯爵想的太多了。”
見皇帝陛下如此說,查韋斯伯爵鬆了一口氣。
一些腦子轉的慢的,也明白了這劍舞背後的玄機。
南方貴族官員更是人人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們是被征服的一方,天然的低了功勳元老一頭。
不說平起平坐,少一些歧視也好。
查韋斯伯爵若是能夠正名,得到了皇帝陛下親口承認,對於其他人也是有好處的。
至少日後晉升,這一條就不是阻礙南方官員晉升的理由。
似乎宴會的氛圍走向平和,帝國止戈息武,日後大家都有機會。
可是德里克轉身一步步又走向臺上。
吾走下高臺,是為親民,是為體恤功臣。
吾走上高臺,是因為吾為帝王,君威不可冒犯。
以下揣上,不無逼迫之意。
功,該賞,我已經賞過了。
罪,該罰,現在來了。
德里克似乎有三分醉意,又似乎六分清醒。
“查韋斯伯爵勞苦功高,帝國為其正名。
為防功臣多憂,今削查韋斯家族私兵,組建地方守備師團。
查韋斯家族世代承襲,與國同休。”
四周寂靜無聲,連呼吸的聲音都停止了。
查韋斯伯爵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所謂世襲,怕是個笑話,監視還差不多。
如此待遇,可以說幾乎是將查韋斯家族當做監視對象了。
皇帝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君心難測,直到此時查韋斯伯爵才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要說他想對付查韋斯家族,何須彎彎繞繞?
要說信任,這怎麼也算不上信任。
德里克轉身,慵懶的伸個懶腰,道:“吾乏了,休息。”
這場宴會,從歡樂到刺激,實在變化的太突兀了。
對於親身經歷的人來說,甚至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帝威莫測,君心難測。
……
“監視,也是保護。”
查韋斯伯爵靠在柱子上,為皇帝陛下守夜。
冷風一吹,他的頭腦無比的清醒。
惶恐過後,他大概猜到了陛下的意思。
以查韋斯家族私軍改編成地方守備師團,等陸軍部確認之後,甚至會有一個正式番號,享受國家供養。
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查韋斯家族的實力,以後也別想豢養太多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