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她身後。
他又長高了。
看起來有十一歲的模樣身高。
重重不像他，只是一縷無形煙霧，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有了一點未來少年時期挺拔的影子。
穿著一身小金袍。
踩著黑色的靴子，鞋面上一層蛇鱗般紋路明晰。
少年一走進來，她原本看不清楚的四周便都看清楚了。
原來周圍是有燭臺的，臺上無火方顯得一切都黑黢黢的。
他走到哪兒，那火便點到哪兒，無聲的歡迎包裹著重重。
他看起來興奮雀躍，和普通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伸出手試圖攏住殷念。
一如看臺上那兩個相擁的蟲王。
殷念自然是立刻挪移，讓他抱了個空。
“你一次又一次這樣的話，我真的會傷心的，姐姐。”重重委屈的扁嘴，一雙墨綠色眼睛裡立刻浮上一層水光。
殷念卻道：“看見了嗎？”
重重高興了，彎眼笑：“看見啦，姐姐在哪兒我都能看見。”
“我說你父親，看見了嗎？他死了。”
重重眼中那一層水光迅速沒了，比窗上的霧氣消散的還快，“看見了。”
殷念無法從他眼中看出任何一點心痛的跡象。
反倒是重重，他歪著頭，一派天真，也真誠道：“死了就死了。”
“是因為實力不濟，才會死的。”
“不聰明，還不夠強，死在別人的設計下，也是活該。”他冰冷剖析，“沒有價值的蟲族，是沒必要活著的。”
但他話音一轉。
真心誠意的對殷念道：“姐姐你好厲害。”
“又聰明，人緣又好，還很擅長利用那些卑賤的人族和魔族。”重重眼中的綠芒越來越盛，一雙手攏起交叉握在胸前，眼中像是投了無數星光，“可以完全將一群人玩弄在鼓掌之間。”
“我並沒有利用他們。”殷念聲音冰冷，“你可能不懂什麼叫合作共贏。”
重重長長的‘唔’了一聲，“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殷念看向那一口咬住另一隻蟲王肩膀的蟲王，突然低聲，“怎麼？你也想像你的祖宗一樣，吃了我？一卵雙生，便是如此吧。”
“胡說八道！”誰知重重卻突然激動起來，他雙眼佈滿紅血絲，紅紅綠綠交雜像綻放的玫瑰，“我怎麼會這麼對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這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