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兩人正是在齊河山上遇到的裘老大和藍二孃。
那日相遇,兩人就戴著面飾,只能看見眼睛;今天相見,兩人又是蒙著面紗,只能看見眼睛。
因此,憑藉眼睛,凌衝就認出了他二人。
裘老大和藍二孃向凌衝施禮後,凌衝把他二人讓上賓客之位。
凌衝盯著藍二孃看,這就是餘千的妹妹?
這麼仔細一看,確實眉眼跟餘千有些許的相似。
被凌衝盯得有些不自在,藍二孃紅赧著臉一拱手:“凌將軍,那日在齊河山不知是您,多有得罪!”
凌衝擺擺手:“不打不相識嘛。”
裘老大也抱拳:“裘某已聽聞將軍在京城孤身一人救回皇上的事情,將軍果然有勇有謀。那日裘某輸得心服口服,還多虧將軍手下留情。”
幾人正寒暄著,門外響起腳步聲,抬頭見餘千大步跨入廳堂。
看到餘千,藍二孃不自覺地站起來,迎前兩步,又停下。
餘千也止步,盯著藍二孃的臉看。突然,他眉尖微動,一把上前抱住藍二孃:“妹子!”
藍二孃也抱著餘千,嘴裡喃喃道:“哥哥,哥哥……”
即使硬如大山一樣的餘千,也流下了淚水。
相別十幾年,以為今生再也不會相見的親人,竟然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了!
兄妹相認,令人感動。凌沖和裘老大也十分動容。
待兩人情緒穩定後,先後落座。
餘千用袖子抹抹眼淚,問道:“妹子,那日你跑哪了,為什麼我取回賒粥就找不見你了?還有,你為何會落草為寇呢?”說著,又看了一眼藍二孃。
“哥哥,說來話長。那天你去排隊領賒粥,我看管著咱們的行李。後來過來一人,說另一個地方也有賒粥,而且人少不用排隊。我便和周圍幾個小孩,拿著傢伙事兒跟著那人去了別處。他七拐八繞把我們帶到一個衚衕的大院子裡,待我們進到後院,就出來十多個大漢,把我們捆了起來,蒙上眼罩,堵上嘴巴,關到一個屋子裡。
後來,又抓來一些小孩,裡外有4、50人。有幾個小孩試圖逃跑,被抓了回來,被狠狠地鞭打了一頓。後來,為了防止我們逃跑,他們就拿熱烙鐵在我們臉上烙印了字樣。”
凌沖和餘千看向藍二孃臉上的蒙紗,又看向裘老大。
藍二孃想起那段屈辱的歷史,眼裡含著淚,點點頭:“對,裘老大也是那批被抓回來的小孩。”
她繼續說道:“後來,我們又被帶上馬車,坐了幾天幾夜的馬車,不知被帶到哪裡。等我們被摘下眼罩的時候,發現是在一個大山深處的地下山洞裡。那裡是一個鍊鐵的基地,我們被送去每日挖礦石、熬鐵水。每日只給睡幾個時辰,只給一頓飯,還是餿了的窩頭,幹活慢一點,便迎來一陣皮鞭。體格弱的孩子,死了好幾個。我們後來尋了機會,由裘老大帶著我們幾個人,從那山洞裡逃了出來。
因為臉上有烙印,怕被認出來再抓回去,連要飯都不敢。沒辦法,就在山裡東躲西藏,採野果子吃。慢慢地,也就靠山吃山,成為了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