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上銀裝素裹,雪虐風饕,放眼望去千里冰封,渺無人煙。
林牧望著眼前的壯麗景象,心裡卻滿是慌張。
裝裹嚴實的他,尚且寒戰連連。
想到蘇槿可能已經死去,孤零零地躺在冰天雪地裡,林牧的心緊緊地揪成一團。
他找了一天一夜,卻不見一個人影,心中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林牧迎著風雪前進,他告訴自己,哪怕蘇槿死了,也要帶回她的屍體,絕不讓她孤單地沉睡於此。
不遠處傳來狼的叫聲,響徹整個山巔。
“想不到此等不毛之地,竟還有狼。”
林牧隱約看到前方的峭壁上有一處巖洞,漆黑的雪夜,寒風呼嘯,他徒手抓著巖壁,借力跳了上去。
“誰?”一陣沙啞的女聲傳來!
蘇槿雙眼通紅,顫抖著打開手腕上的神捕索。
林牧的心跳得飛快,眼淚奪眶而出。
他抓起神捕索,把蘇槿拉進了懷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
蘇槿冰冷的身子,在他懷裡恍恍地地抖著。
他的手臂觸及她的背,脊骨節節突出,瘦削的手腕上有擦傷的痕跡。
蘇槿的小臉埋在他心口,抽動著肩膀哭泣。
林牧心如刀絞,心疼萬分,解下披風裹在她身上,再次把她摟緊。
“我定是快死了,老天開眼,許我見你一面。”
蘇槿神情有些恍惚,還以為是死前的幻覺,話音未落,昏倒在林牧懷裡。
夜晚的山巔空氣稀薄,林牧帶的火摺子打了十幾次才點著。
篝火旁,蘇槿衣衫襤褸,冰冷的身軀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林牧褪去她的衣衫,將她裹進長袍裡,趁著她睡著,悄悄落淚。
她的身子冰涼,貼在林牧的胸口,好似冰錐刺穿他的心。
母親去世後,他再沒這樣哭過,他緊緊地貼著她的心口,感知她微弱的心跳,不安的心才漸漸平靜。
蘇槿在他懷裡睡得沉穩,結痂的唇上還在滲血,腳踝,手腕盡是擦傷。
林牧用指尖蘸了羊脂膏,在她的唇上來回地點塗。
此刻他的心,像映入眼簾的火苗,躁動不安。
過往的點滴在腦海風起雲湧,將他多年的隱忍,剋制,瞬間擊潰!
正想得入神,外面突然飄起了雪花,蘇槿在他的懷裡輕輕蠕動了一下,突然抬手做防禦狀。
“槿兒不怕!是我!”
蘇槿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回頭看到林牧的臉,激動地渾身忍不住震顫!
她抽泣著撲進他懷裡,任由眼淚、鼻涕溼了他的衣衫……
寒夜無聲,風雪寄情。
他開始為她擦拭身上的傷,凝眉難舒。
林牧為她整理耳邊的碎髮,溫柔地責備裡盡是心疼:“你這次很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