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私心,我若不救表哥,她會傷心。”
“有些人出現你的生命裡,是指路的明燈,雖然耀眼,卻不屬於你。”
“我知道,我也從未幻想過什麼。”
“那就振作起來,去做你想做的事!”
覺味塢
凌一為了給塵逸接風,特意在覺味塢設宴。
羽檸為了哥哥能順利拜師,親自掌勺,做了一桌子菜。
“岑溪山門規第一條,不得飲酒!今日,我以茶代酒,先敬師父!”
凌一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彎腰對著華陽真人的空位,深鞠一躬。
顏非跟著鞠躬,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塵逸臉上面無表情,他不忍告訴師弟師妹,華陽真人是自絕經脈而死。
晚宴後,顏非按事先和羽樂約好的,把蘇槿帶去了地下密室。
“你怎麼在這兒?”
羽樂低聲說道:“有些話,今日想一併說開了。”
蘇槿走到茶案旁坐下,手裡把玩著林牧送他的短笛。
“想說什麼?”
“我要跟師父走了。”
“師父?”
“是,塵逸師父,巷主替我找的。”
蘇槿看著羽樂,感覺他今日與往常大不相同。
“羽樂,你想好了嗎?真的要去岑溪山?”
羽樂低著頭,猶豫了許久,道:“嗯,我想變得強大,想學劍法,想為自己認認真真地活一次!”
他說這話時,喉中哽咽,眼睛裡閃耀著自信。
“你能振作,嫂嫂替你高興。”
羽樂用意念操縱輪椅,來到蘇槿身旁道:“當初修煉誅神印,我也是有私心的,因為一旦練成了,我將所向無敵,成為天下功法最強之人,我有藍血,修煉誅神印比常人事半功倍。”
“羽樂……”
“嫂嫂讓我把話說完,我是個自私的人,毫無好處的事我從來不做,所以,嫂嫂和表哥都不必再為我感到愧疚。”
他的輪椅又向前了一步,麻木的雙膝觸碰蘇槿的衣衫。
“嫂嫂,你和表哥天生一對,要永遠幸福。”
蘇槿看著羽樂因為催動意念而滲滿了汗珠的臉頰,心裡有些難受。
“即便你不是為了我們,我和林牧也會想法子……”
“不必了,人生短暫,抓緊時間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事,我也不想欠你們的!”
羽樂的心已經被撕裂了,他忍著痛楚,說盡違心的話。
“何時走?”
“年後就走,先陪師父去羌南,再回岑溪山。”
“路上萬事小心。”
羽樂的體力有些不支,強撐著轉動輪椅離開。
蘇槿起身想去推他,卻被他制止。
“別送了,我自己會走。”
行至門口時,羽樂忽然壓低了聲音道:“由始至終,心裡有你,是真的。”
他知道,此次一別,將是一生,還是自私地說出了那句話。
午夜的長街上,只有羽樂和藍梟,孤單地轉動著木輪,走向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未知。
想到再也見不到蘇槿,他哭了,哭得很大聲。
由始至終,只有顏非知道,他救林牧,是因為蘇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