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非心裡明白,這是在趕自己走了。
“他爹,熬過這個冬天成嗎?”
女人望著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顏非,心裡十分不捨,她把顏非冰冷的雙腳塞進自己的衣服裡,放在肚子上暖著。
那男人卻說:“這個冬天?再這麼燒下去,大雪封山,我倆都得凍死!”
秋風瑟瑟,破舊的木門吱呀作響,顏非望著窗外蕭條的枝蔓,彷彿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
她強忍著痛苦,從養母的懷裡掙脫,爬到床邊跪下。
縱使渾身疼的如刀割一般,她依然強撐著朝養母磕了三個頭:“養育之恩大於天,母親,咱們的母女緣分怕是盡了,來世我願做您的母親,還您這一世的恩情!”
顏拉開房門便要離開,女人起身想攔住她,卻被男人死死地拽著,他冷冷地說:“這對她也是解脫!”
顏非拖著冰冷的身軀走在荒涼的山林裡,她四處觀望,想為自己尋覓一棵合適的樹。
她步履維艱,行至一片峽谷,腳下一空滾了下去,暈倒在一片河灘旁。
一個穿著盔甲的男人把她救起,帶去了附近的一處山洞。
他看顏非渾身冰冷,以為得了寒疾,想到鹿血性熱,專治寒證。於是射殺了一隻野鹿,放了血喂她喝下。
沒想到陰差陽錯救了顏非一命。
顏非跟著他走了三天三夜,水囊裡的鹿血快也被顏非喝光了。
“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顏非輕聲問道。
“佟瑞澤!”
顏非靠他背上,淚眼婆娑,這個叫佟瑞澤的男人便成了她當時唯一的依靠。
“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一處好地方!”
心如死灰的顏非因為佟瑞澤得到了片刻的安撫。
區區幾碗鹿血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希冀。
又奔波了一夜,顏非看到前方有幾個帳篷,亮著昏黃的光。
佟瑞澤下馬將她抱起,向那帳篷走去。
“佟大哥回來了!”
幾個身著盔甲的士兵跑出來迎接,望著佟瑞澤懷裡的顏非一個個兩眼放光。
其中一個男子笑著說道:“大哥此番收穫頗豐啊!”
他們的眼神讓顏非感覺渾身不自在。
佟瑞澤把顏非安置在自己的帳篷裡,出去找那幾人飲酒。
機智的顏非偷偷爬出帳篷,躲起來偷聽他們說話。
“這個太瘦了,怕禁不起咱哥兒幾個折騰!不過模樣倒十分可人。”
“她有寒疾,活不了多久,玩兒完按照老規矩,宰了吃肉便是!”
顏非嚇得渾身顫抖,捂著嘴巴不敢出聲。
她小心翼翼地爬出草叢,卻撞見一個躲在草叢裡撒尿的士兵,顏非嚇得身子完全僵住了,那人提上褲子大喊一聲“小丫頭想跑!”
顏非拼盡全力咬了他一口,那人粗魯地拎起顏非的衣領拖著她向那幾人走去。
她被狠狠地摔在火堆旁,絕望的眼神望著佟瑞澤,“求求你,求求你!”
佟瑞澤用力捏著她的下巴,先前和善的面目化為烏有,奸笑著說道:“我救你一命不用報答的麼?”
說罷起身拎著顏非向帳篷走去。
餘下幾人在一旁高聲喊著“大哥加油!”
顏非從大聲地呼救改為撕心裂肺地吼叫,聲音響徹整個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