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已經串通好了在錢糧文簿裡做文章,為何如此愚蠢?居然把錢糧代收冊上的數字前後寫成一樣的?即便你是新手,你背後那些老狐狸怎會想不到途中損耗之事?”
李昌彥這才發現,原來陛下手上拿到的,並不是許州牧交給他的那份。
於是靈機一動,試圖假裝不知情矇混過關。
“陛下,臣也是被逼的啊!”
“哦?說來聽聽,你若是冤枉的,朕親自為你討回公道。”
“臣也不想這樣,可是我一個新人,根本鬥不過他們,陛下手上的這份,是假的錢糧文簿,臣無能,不敢公然揭穿他們的惡行,只能用這笨法子,引陛下發現其中的端倪。”
“此話倒也合理,朕早就調查過你,你和你夫人經常設棚施粥,救濟窮人,每月定期向京中的善堂捐贈善款,你抄錄的典籍朕也看過,字跡工整,存疑處一一做了標註。朕今日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老實交代涉及此事的人。”
李昌彥想起許靜嫻曾經同她說過,京中百官,關係盤根錯節,得罪了一處,興許就得罪了大半個朝堂。
想到這裡,李昌彥痛哭流涕:“臣真的不知道,臣剛做官不久,家中世代從商,哪懂什麼官場上的勾心鬥角,這錢糧文簿,由戶部十二個人一起核計,到臣這兒也就是走個過場,臣是半點也不知啊!”
“那你就再好好想想吧。”
葉庚華見他油鹽不進,起身回了宮。
鳳儀宮
白歆竹翹首期盼,等著葉庚華一同用晚膳。
他步履匆匆,見到白歆竹,蹙成一團的眉舒展開來。
“等久了吧。”
“怎麼了?瞧著不高興?”
葉庚華看了小方一眼,小方立刻遣散了宮人。
他抓著白歆竹的手說道:“這些人一個個貪贓枉法,實在該殺!”
白歆竹卻說:“大戰過後,朝中可用之人甚少,若都殺了,羌國危矣。”
“難道因為缺人,就要縱容他們嗎?”
“自古以來,朋黨政治是官場默認的規矩,這些不是陛下擬一條政策就能扭轉的。更何況任何人都有私慾,豈可盡數扼殺?這就好比臣妾練拳,若使蠻力,傷人傷己,可若會借力,拳風隔空亦可傷人。貪官自有貪官的用處,先拿了他們的把柄,不急著殺,把人用到實處,這把柄,就是懸在他們頭頂的尚方寶劍。”
葉庚華是一個耿直的人,他凡事秉承絕對的正義。
當年,她被薛燕藏在別院養大,無緣和太子他們一起學習治國之道,帝王之術自然一竅不通。
“你這都是哪裡學來的?”
“父親長年在外,哥哥又總是不著家,母親身體不好,家裡就由我管著,看多了下人們的爾虞我詐,總能瞧出些名堂。”
城郊 許家別院
翠萍一大早就跑到了城郊別院,把李昌彥被抓的消息告訴了許靜嫻。
許靜嫻愁眉緊鎖:“春桃,快備車回府。”
“回哪個府上?”
“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