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煙低聲問道:“那誰先來?”
“如煙姑娘的才情在咱們蘇州城那也是首屈一指,不如你先作第一句?”
秦如煙半蹲著行了禮,溫婉地說:“奴家獻醜了,我這第一句便是我心歸天涯,方才王公子出題,沒答題,就從你這兒開始傳吧!”
王安仁笑著接了句:“天涯亦蔥蘢。陳公子,到你了。”
“蔥蘢?”
陳之洞猶豫了片刻,立刻答道:“蔥蘢笑春風。”
場上緊鑼密鼓,緊張地氣氛感染在座的每個人。
蘇槿就坐在陳之洞身邊,她竟巧言一轉,念出一句:“春風醉酒,然後看了看身邊的林牧,想看他如何接。”
林牧起身乾了杯中的酒:“酒醉人生!”
他手託長袖,示意身旁的老書生作答。
那老書生正襟危坐,嘆了口氣:“人生幾多愁?”
老書生一旁的女子應道:“愁雲難消聚心頭。”
蘇槿拍手連連稱讚:“妙啊!這位姐姐!”
那女子是秦如煙的好姐妹,名喚崔娉婷。
崔娉婷拿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情郎蔣公子。
蔣公子猶豫了半天,接不上來,面子一時掛不住,低聲斥責:“你怎的接了這麼難一句?這頭字叫我如何接?”
崔娉婷被他數落一通,心裡難受,噙著淚飲酒,不敢作聲。
蘇槿氣不過,故意高聲喊道:“看來蔣公子要罰酒了!”
眾人跟著起鬨,氣得那蔣公子喝了一壺酒,憤然離場。
“就見不慣這種人,姐姐休再理他!”
崔娉婷與蘇槿一見如故,主動端起酒杯敬酒。
鑼聲已斷,孫睿德站在幾張方桌中間喊道:“這一輪,娉婷姑娘勝,一句’愁雲難消聚心頭’,把這首詩由景入情,如煙,你可都記下來了?”
“記下了。”
“念來聽聽。”
“我心皈天涯,天涯亦蔥蘢,蔥蘢笑春風,春風醉酒,酒醉人生,人生幾多愁?愁雲難消聚心頭。”
眾人無不驚歎,孫夫子倍感欣慰:“要我說這首詩從月白這兒開始轉為詞調,實在是巧思啊。”
許儒安大笑道:“月白,你今日可出盡了風頭!”
蘇槿有些害羞:“全是老師教得好。”
兩人正在寒暄,臺上傳來孫夫子的聲音。
“那咱們就開始最後一輪,這一輪,不出題,自由創作,寫景、寄情、詠志,隨性即可!還是像第一輪一樣,投壺選拔佳作,詩詞不限,諸位請開始吧。”
蘇槿手心出了汗:“這都入秋了,我仍覺得熱。”
林牧為她解開披風,倒了一盞清茶擺在一旁:“你等我,車上有扇子,我去取。”
蘇槿聽到扇子,靈光一起,揮筆寫下:
斷鴻無歸處,孤舟伴我行。
殘劍斬細雨,長衫鎖秋意。
觴壺空蕩蕩,解君愁一場。
鴻雁恣飛揚,天高地蒼茫。
“夫君,名字你來取。”
林牧細細研讀,提筆寫下《昭罱河·秋思》
“這名字起的,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