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都是他跪在地上,服侍她,她自顧自地索求,從不施捨半分柔情。
而這次,她主動地褪去了華服,同十四歲那年一樣,溫柔地索吻。
她的唇不再似從前冰涼,恣意地遊走,玉釵搖晃,與耳上的明珠相撞,叮叮噹噹。薛佔奎溫柔地撫著她的後頸,享受難得的柔情。
薛燕是個色厲內荏的人,沒有人知道她從八歲起,童年就宣告終結。
她迷戀色慾,藉此來麻痺痛苦的靈魂,她迷戀權勢,以此謀取心靈的慰藉。
薛佔奎對她的愛與犧牲,是她陰暗的內心裡,唯一的一絲明亮。
她不願接納他的情,她怕接納了,自己卻沒有與之匹配的真心;
她也不願放棄,她怕失去他,自己的生命將走向無盡的深淵。
她用驕傲塑起一層層盔甲,用她引以為傲的色慾去交換,縱使一拍兩散,她也不覺得遺憾。
可就是這樣一個自私又陰暗的人,在薛佔奎數十年如一日的付出裡,被他一點一點撬開了堅硬的殼。
她瞞著他,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在紅燭的映照下,兩人沉溺的身影,像一幅跳動的水墨畫,搖曳的輕紗似的床幔連綿地起伏。
“子俊哥哥!”
時隔多年,薛燕終於鬆了口,再次喚了他子俊哥哥。
此後懿貴妃的一生當中,每年初三的夜,再沒這麼長。
太子府
柳月卿被太子葉肅淵看上了,雖然已經贖身,太子卻強行把她綁回了東宮,日日蹂躪。
新年夜,太子酒後發瘋,將柳月卿帶去了太子妃的房中,揚言要三人同行。
太子妃不堪受辱,瀝血以書,將太子的惡行一一羅列,跪在宮門口請求與太子和離!
新帝卻和雅夫人一起服了丹藥,飄飄欲仙。
太子妃跪了整整一夜,暈倒在宮門口。
翌日早朝的文武百官,看到地上的血書,聯名彈劾太子言行敗壞,難堪大任。
帶頭的便是薛炳坤,姚裴之看到女兒受此屈辱,也顧不得皇后的面子,咬牙切齒地在請願書上籤了字。
薛炳坤下了朝立刻往家裡趕,敲了半天門,不見人,走到秘閣入口,用力敲了三聲。
兩人如膠似漆,如火如荼,薛佔奎倍道而進,勢若脫兔,直達仙境。
薛炳坤在門外,捂著耳朵小聲罵道:“姦夫淫婦!不知羞恥!呸!”
一炷香後,兩人大搖大擺地走出秘閣,薛炳坤立馬換了嘴臉:“恭喜貴妃娘娘!太子終於落馬了!”
“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如今百官上奏,要陛下廢了太子!”
“父親!下月殿試,是時候安排靜嫻出馬了!李家這條線,必須抓到手!”
薛炳坤猶豫了片刻說道:“許靜嫻雖有才情,就是性子弱了些,只怕拿不住李昌彥。”
“爹爹放寬心,靜嫻她可是我親自栽培的,別看她外表溫順,骨子裡可住著一頭狼,她若想拿下誰,絕不失手。”
“那就好,李家世代經商,家裡空有錢,沒有底蘊,與好些書香門第結親都被拒了,許家這門親事,李家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