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和蘇槿一同驅車前往梁城。
盛夏時節,電閃雷鳴,黑雲壓城,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才剛過未時,天色便暗了下去。
林牧關了門窗,點起了燈,蘇槿倚在他懷中,認真地看著林牧送她的手札。
“想不到這鑄劍的過程如此繁瑣。”
蘇槿輕咳了一聲,林牧緊張地拍了拍她的背,忽然想起原本要去尋老聶給她打一把好劍。
“等回去了,我親自為你鑄一把劍。”
蘇槿笑著應道:“鑄一對吧,當做是咱們的信物。”
疾風驟雨說來便來,馬兒靈性的很,竟尋了一個瓜棚避雨。
林牧下車把馬兒拴進了瓜棚,回到車上照看蘇槿。
外面雷電交加,雨落在地上啪嗒啪嗒,風吹得樹林嘩嘩地響。
二人依偎在一起,一人服下一顆鎖魂散的解藥。
“此情此景,倒應了你我二人的處境。”
“此話怎講?”
“一樣風雨飄搖的人生,復仇無路,自由無門。”
林牧握著蘇槿的手,“會好的。”
“林牧,若沒有你,我撐不到現在,早死在迕遠巷的後山了。”
林牧看著窗外的雨,低聲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蘇槿抬起眼眸看著他,“什麼事?”
“當初你進青塢,其實是我做了手腳。”
蘇槿想起三年來林牧所做的一切,他總是不言語,默默地給予她關心。
“其實,當年我也瞞了你一些事。”
“嗯?”
她抓著林牧的手笑著說道:“若我說出來,咱們就算扯平了。”
“先說來聽聽。”
“我偷偷在你的茶裡下了好多天迷藥。”
林牧淺笑了一聲,伸出手在她鼻尖輕輕點了一下,“我早知道了,故意喝下去試試你罷了。”
蘇槿忽然想起章伯和不留名,坐直了身子問道:“咱們走的如此倉促,不留名大俠和章伯怎麼樣了?”
“不留名已經在去蜀地的路上了,章伯有暗衛營保護不會有事的,你好好養傷,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
蘇槿他懷裡挪蹭著換了個姿勢:“有你在,真好。”
一個月後,兩人再次抵達慶州。
林牧抱著蘇槿上樓,生怕她累到。
“你先休息片刻,我去準備吃食。”
他熟練地為她脫鞋,散發,把蘇槿抱到了床上。
經過林牧一個月來無微不至的照料,蘇槿的身體恢復的很快,胸骨已經癒合,只是雙手,因為穿了琵琶骨,暫時使不上力氣。
林牧一邊喂她吃飯,一邊說道:“這次回去,只怕沒機會出來了,若你想念外祖母,就去見一面吧。”
蘇槿的小手搭在他手背上溫柔地說:“你陪我去,我想讓阿婆見見你。”
“好,等下我去買些禮物。她可有何喜好?”
想到要拜訪常老夫人,林牧竟有些緊張。
“無妨,她老人家不喜奢靡,你可是緊張了?”
“總要備些薄禮,這是應有的禮數。”
“那我陪你去,你等我一下。”
蘇槿坐在鏡子前拆了青雲髻,梳回了年少時常梳的百合髻,換了一套鵝黃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