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然後他就不幹了唄!”
林牧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關山月,面色冷峻。
蘇槿笑著應道:“所以沈門主收了你做徒弟?”
“他當時抓著林叔叔的手哭鬧,林叔叔就兇了他,直接讓沈舟望把我帶離了西北。”
蘇槿不相信林牧會因為技不如人而跟關山月置氣。
她抬起頭看了林牧一眼,見他淡然自若地飲酒,毫無反應。
這件事壓在關山月心裡許多年,尤其是林懷安死後,林牧生死未卜,關山月為此愧疚了許久。
關山月繼續追問:“你怎麼不說話?”
林牧重重地放下杯盞:“鬼術營秘術,誰學都可以,我根本不在乎。”
“那你在氣什麼?”
“我氣得是當年你們都在蜀地,以鬼術營的本事,救下他輕而易舉,可是,你們卻由著他刎頸歃血!”
關山月愣在了原地,林懷安死的時候,她才六歲。
“這件事我也不清楚,當時沈舟望說帶我去城裡逛逛,結果我看到林叔叔的人頭掛在蜀郡城樓上,嚇得哇哇大哭。”
關山月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
“你是說沈舟望帶你去的?”
“是,他當時告訴我,要永遠記住林叔叔的模樣。如今沈舟望已死,沒有人知道真相了。但當時我年紀太小了,若我有能力,一定拼死救下林叔叔!”
林牧心裡清楚,鬼術營一定藏著他不知道的秘密。
蘇槿端起一杯酒起身說道:“原來是誤會,今後你們倆可不許再敵對了!”
關山月挽著塵彥的胳膊說道:“我答應過塵彥,要知禮數,不管當年真相如何,如今我既然是鬼術營門主,沈舟望的錯我替他擔了!林子嵐,對不起!”說罷彎腰鞠了個躬。
“哎,真是空有才能,毫無城府,鬼術營傳承五百年的密檔,輕易被毀,你就沒有懷疑過嗎?”
“我親眼看他燒的!而且他那時候瘋瘋癲癲的,我見到他就怕!”
林牧真正擔心的是鬼術營內部潛在的危機,而關山月一身本領,卻不懂得知人善任。
“塵彥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塵彥笑著應道:“你想讓我替山月管理鬼術營?”
“是!”
塵彥牽著關山月的手說道:“山月是我的妻子,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幼年無人教化,自然不通情理。此番回去,我定會助她重整旗鼓,恢復鬼術營往日生機。”
關山月緊緊地回握塵彥的手,內心感動不已。
“那咱們明日就走?”
林牧舉著酒杯說道:“關山月,其實那天我哭是因為,我已經三個月沒見他了,我每天勤學苦練如何解開玲瓏鎖,根本就不是為了做沈舟望的徒弟,我只是想讓他高興,可是他帶了你回來,那一整日,他被你的天賦吸引,一整天哄著你,沒有看我一眼。”
關山月也紅了眼眶,哭著說道:“可他也只陪我玩了那一天。”
蘇槿連忙起身,走到林牧身旁,捏著他的耳垂安撫:“侯爺醉了,早些睡吧。”
塵彥勾著手指為關山月擦去臉上的淚:“走,帶你去散散心!”
他背起關山月,縱身一躍上了屋頂,腳踏紅牆黑瓦,來到了京郊的哨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