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喜歡？”
關山月拿起一枚黃果，神情有些恍惚：“看來蜀地今年收成極好。”
塵彥心中暗喜，關山月正潛移默化間，懂得了心繫百姓。
葉庚華聽了她的話，對她的欣賞溢於言表：“你還真是璞玉天成啊！”
關山月皺著眉頭說道：“你說話直白些！我聽不懂！”
“朕誇你心懷天下，是天生的菩薩心！”
關山月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曾經，她也這樣誇讚塵彥，心裡揮之不去的是阿婆倒掉的餛飩，塵彥布袋裡捂熱的黃果，他買的粗布襦裙和教她打包行囊的背影。
葉庚華在一旁對她讚不絕口，關山月卻看向了塵彥。
兩人目光交惹的一瞬，她的腦海裡電光火石般，往事風起雲湧，攪得她心裡七慌八亂。
“我有點悶，出去透透氣！”
她衝出了房間，葉庚華急忙跟在她身後，塵彥剛轉身，卻被侍衛攔下。
關山月看著一江寒水，心裡湧出了千萬種思緒。
她彷彿回到了地下城，在黑暗的甬道里奔跑著。
她找到了自己尋覓多年的微光，他就站在那裡，觸手可及！
關山月迷茫的眼神裡充斥著希冀的光。
葉庚華一臉關切，站在她身後問道：“你怎麼了？”
關山月猛然回頭，沒看到塵彥，明亮的眸子瞬間失了顏色。
“沒事，第一次坐船有點暈。”
葉庚華想上前扶她，卻被她推開了。
他神傷不已，壓低了聲音追問：“那咱們，下一站轉陸路可好？”
關山月沒有回應他，她衝到房中，抓著塵彥的衣袖問道：“你輕功岑溪山第一，可能帶我跨江上岸？”
“為何要走？受委屈了？”
關山月壓抑許久的心緒好似萬馬奔騰，衝擊她無法平復的心。
她急得跺著腳，哽咽著問：“到底能不能？”
塵彥拉起她衝上了甲板，攬著她的腰，似海燕戲水般，腳踏江面飛向了岸邊。
葉庚華望著兩人離開的身影，龍顏震怒，怒吼道：“前面渡口靠岸！”
江邊的風很大，吹亂了關山月的長髮，塵彥拉著她走到一旁的榕樹下。
她死死地抓著塵彥的手，塵彥卻轉過身低下了頭。
“轉過來！看著我！”
她命令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請求。
塵彥轉身看著她，用衣袖替她拭了淚：“要開山立派的宗師，遇事總是哭可不行！”
關山月跨步上前，揪著他的衣領問道：“為什麼對我好？為什麼教我識禮？給我買鞋子，買衣服，買藥，守在那裡吹一夜冷風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步步緊逼，迫切想要一個答案。
塵彥佯裝咳嗽了一聲，說道：“山月，你有一身本事，卻無處施展，我若能悉心教化，將來你必定能造福一方，功績卓越，於你於我都是一番功德！”
關山月背脊發涼，後退了幾步，內心的驕傲不許她說出那句話。
塵彥的手緊緊握著拂塵，低頭不語。
“原來塵彥你，想借我悟道啊？”
“山月！”
“今後叫我門主！”
她解下塵彥買的披風，扔在了地上。
塵彥撿起披風，一路跟著她。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渡口，葉庚華在一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