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夫人那邊可有消息?”
“靈秀來信說,夫人胎象穩固,一切都好,就是整日老去後山看一棵樹。”
林牧拿筆的手顫悠了一下,連帶著他的心也跟著不穩了。
“少主,您可想好如何混進玄冰臺了?”
林牧沉思了片刻道:“不急,聽說呂文廷後日晚上在府內設宴,為他爺爺祝壽,你去備一份厚禮,咱們先夜探呂府。”
“屬下這就去辦!”
玄英剛走,林牧掛念蘇槿,心緒不寧,提筆給她寫信。
迕遠巷
蘇槿懷孕以後,才體會了母親對孩子的不捨和眷戀。
綠籬坐在一旁為蘇槿研墨。
蘇槿抬起頭看了綠籬一眼道:“綠籬,明日收拾行李,回常家吧。”
綠籬猛地一驚,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小姐,您要趕我走嗎?”
蘇槿扶起綠籬,擦乾她的淚,言語溫柔。
“我才捨不得呢,你和孩子一年多沒見了吧?要麼回去待幾個月陪陪他,要不就索性帶來,從前是我疏忽了,如今自己做了母親,才能理解你內心的煎熬。”
“可我走了,誰照顧您呢?您的吃穿用度,我最是瞭解。”
“你安心去看孩子,蘇妹妹有我呢!”
月瑤端著銀耳羹進門。
“我可沒偷聽啊,實在是綠籬磕頭的動靜太響了。”
“你瞧,我在迕遠巷好姐妹多的是,你還怕我無人照應?”
綠籬這才放心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在暗衛的護送下,去了慶州常家。
林牧和玄英捆了兩個翰林院學士,扮作他們的樣子混進了呂府。
兩人剛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亭臺樓宇,雕樑畫棟,在呂府只是尋常。
整個呂府,從頭望不見尾,即便是皇宮的寶華殿,也只是選了上等松木建造。
呂府一百六十間房,樑柱全由上好的金絲楠木打造,百年不腐。
玄英附在林牧耳邊低語:“這呂家,除了呂廣成曾官至一品,後幾代最高不過從三品,敢如此越制?”
“由此可見,呂家不簡單。”
呂文廷大笑著上前迎接,林牧將禮物遞給府上的下人,以翰林院學士吳青山的身份與他寒暄。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呂文廷看了玄英一眼問道:“這位有些面生,不知如何稱呼?”
“呂公子難道忘了?他可是今年殿試,陛下欽點的探花郎。”
“哦!瞧我這記性,孫玉川?是叫這個名字吧?”
玄英連連點頭應承。
“孫學士你的文章寫得真是好,今日咱們可得好好聊聊。”
呂文廷拉起玄英進了內殿,將林牧晾在一旁,只因吳青山是徐州牧的門生。
林牧四處遊蕩,伺機而動。
玄英被呂文廷帶進房,才發現,桌上盡是些年輕的新晉官員。
“孫探花別拘謹,這桌坐的有大半是您的同窗。”
玄英慶幸自己早已摸排京中各個官員,輕鬆與眾人打成一片。
與李昌彥同期殿選的狀元趙永聰儼然喝多了酒,舉著杯子同玄英寒暄。
“還是孫探花識趣,去年的李探花仗著有岳父撐腰,竟不給呂公子面子!如今落得是何下場?聽說還是陛下開了恩,才得以去雍州北邊一個小城鎮做官。這人生啊,選擇猶為重要,選對了人,選對了路,自然扶搖直上,倘若另闢蹊徑,到頭來受罪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