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彥一聲怒吼:“坐下!”
關山月好似看到了沈舟望的影子,背後打了個冷戰,呆愣著說不出話來。
塵彥一把將她拉到桌前坐下,用力地把手中的拂塵拍在桌子上,厲聲呵斥:“你瞎跑什麼?”
關山月從未見塵彥發過脾氣,支吾著說:“我,我剛才是去……”
“不管去哪兒!都應同我說一聲!”
關山月怒火中燒,一掌拍爛了桌子,怒吼道:“你吼什麼?我弄髒了衣裙去買一身乾淨的,也要向你報備嗎?你算老幾啊!”
她越說越委屈,噙著淚轉身回了房。
塵彥頓時傻了眼,看著關山月的背影,心裡不是滋味。
周圍的客人對塵彥指指點點:“這老道士也真是的,人家大姑娘的事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嘛!”
小二也看不過去,衝到塵彥面前索要賠償:“客官,這桌子二十文,趕緊的!”
他給了錢,追著關山月上了樓。
關山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來月事,恰好在沐浴,當時她以為自己得了重病快死了,捂著肚子跑去找沈舟望:“師父,我,我中毒了!”
沈舟望瘋瘋癲癲地看了她一眼,怒吼道:“妖孽!滾出去!”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鬼術營的大殿,一群死士排列眼前。
那一刻的關山月,無助極了。
沈舟望死後,她常常夜裡偷溜出去,躲在房頂偷看不同的人。
她掀開一戶又一戶的瓦片,看過夫妻同房,看過母親哺乳,看過妓女接客,也看過絕望的人深夜哭泣。
直到有一日,她看到了一個富家小姐,來了月事如何洗澡,更衣,於是才學會了如何照顧自己。
塵彥焦急地在她門口踱來踱去,不知如何開口。
憋了半天,說了一句:“我有個法子,能讓你肚子不疼,門主可願試試?”
“試個屁!我不通人情,又不是傻子!”
塵彥瞧她怒氣難消,只好暫時離去。
他跑去藥店,抓了幾副藥回了客棧,跑到後廚煎了藥端到了關山月的房門口。
“門主?你氣可消了?”
關山月躺在被窩裡啜泣,不願意應聲。
塵彥繼續說道:“今日的事,是我唐突了,這藥你記得喝。”
關山月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才起身開了門,看著地上的藥,端起來一口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