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猛地推開門,林牧敞著衣衫坐在床上,長髮垂在大腿上,陰陽怪氣地說道:“從前,我有個侍女,每日辰時為我束髮穿衣,甚是體貼!”
說罷狡黠的目光看向蘇槿。
蘇槿將皓月劍放在桌上,大步上前,一把將他拉起,麻利地為他整理衣衫,嘴裡振振有詞。
“從前啊,我有一個主子,矯揉造作得很,衣食住行樣樣都得侍奉周到,很會折磨人呢!”
“若不尋這些藉口,怎能把你牢牢拴在身邊?”
她的手將他的長髮束起,林牧摟著她的腰柔聲低語:“幾年前你第一次為我束髮,我就心動了。”
他溫柔地摟著她的腰,在她懷中親暱。
蘇槿低頭捧著他的臉說道:“某人的貼身丫鬟可不止我一個。”
“我可從未讓她近身!”
“我也沒你林公子那麼小心眼,快走吧!”
春暖花開,鳥語花香,兩人騎著駿馬在一片荒漠中飛馳。
她時不時回眸,同他眼觸神交,眉眼傳情。
時隔一年,兩人重回定西城,蘇槿站在林牧曾經駐足沉思的欄杆旁,耳邊的風鈴叮鈴鈴作響。
她側首凝望他,在他唇上逗吻,一下,兩下。
林牧攔腰將她抱起回了房中,步步銜唇,難捨難分。
窗外下起了小雨,春雨霏霏,落在瓦片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他的手輕撫蘇槿的臉頰,小聲叮嚀:“這次上飛龍山,一定要萬事小心,這些土匪流寇髒路子太多,萬不能大意!”
“我記住了。”
林牧的手溫柔地撫過她的耳鬢:“切記,無論發生什麼,保命要緊,不能戀戰。”
蘇槿翻身伏在他胸口,溫柔地說道:“你都叮囑了一個時辰了。”
自從上次離別,蘇槿險些死在雪山上,林牧總是提心吊膽。
“一想到你要離開我,我心裡不踏實。”
蘇槿的小手按在他唇上:“別說喪氣話,安心在京城等我。”
林牧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指尖細細密密地聞著。
他溫熱的手在她的關元穴上輕揉著,安撫她進入夢鄉。
翌日,蘇槿早早起床,收拾了行囊,趁著林牧睡著,悄悄離去。
她目如鷹隼,身似猛虎,盤馬飛奔前往飛龍山。
烏蒙河
梅若生僥倖撿了一條命,蘇槿當日怕他死在迕遠巷連累林牧,下手時,故意偏離了心脈一寸。
他躺在床上,四肢無力,已經數月未曾下床。
秦飛鴻日日守在他床前,悉心照料。
“二哥,你可記得第一次見面,我跟著那短命鬼上山,你誇我馬術精湛……”
秦飛鴻手持軟絹,打溼了在他身上擦拭。
她日日以淚洗面,只求梅若生能夠睜開眼再看看她。
梅若生心脈受損,可他神志清晰。
他能感覺到秦飛鴻指尖的溫熱,也能聽到她日日反覆唸叨的回憶。
他只是沉浸在痛苦中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