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吧。”
凌一躺在石板之上，華陽真人運功將他的至陽真氣從丹田向上引出，打散後分藏於五臟之中。
沒了至陽神功的守護，凌一體內的至陽血脈如雨後春筍般蔓延。
他咬著牙一聲不吭，身子蜷縮在一起，渾身燒灼得通紅，痛苦難耐。
“塵彥！帶他去冷泉。”
“是。”
塵彥扶著凌一去了鴛鴦洞，拔了他的衣服，掌心運力將他推入冷泉中。
“這是做什麼？”
“救你的命。”
“你沒了至陽之力護持，渾身難受吧？冷泉可以緩解你的經脈燒灼之痛。”
“謝師兄。”
“你先泡著，我去接那女娃！”
“師兄且慢！我沒穿衣服啊！你把她叫來做什麼？”
“自然是讓她來泡溫泉，你旁邊那個就是給她備的！”
凌一頓時羞紅了臉，想到要和顏非坦誠相見，心中忐忑不安。
塵彥回到山洞時，顏非已醒來。
“那小子至陽神功已廢，你隨我來。”
“那他，還好嗎？”
塵彥搖了搖頭說道：“哎，可憐的小師弟啊，如今只能靠冷泉續命了。”
顏非自責不已，推著塵彥出了洞門。
“快帶我去！”
塵彥一臉狡黠，心中暗自得意：好一對天賜的良緣。
兩人還未走到門口，顏非移魂幻影，繞過塵彥衝進了鴛鴦洞。
剛進去就看到凌一縮在水池裡，背上紅腫的經脈好似一條條蚯蚓，讓人不忍直視。
她背對著凌一問道：“你的傷，疼嗎？”
“這點疼不算什麼！”
塵彥走進洞內，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小師妹，你每日得去溫泉池泡一個時辰，師父在池裡撒了藥，可助你們打通經脈。”
說罷轉身離去，關閉了洞門。
顏非看著池中的凌一，踟躕了許久。
“你轉過去！”
凌一背對著顏非，紋絲不動，心裡默唸起了清心經。
“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慾不生，三毒消滅，而不能者，心未澄，欲未遣故也。”
顏非赤著腳走到洞口，折了一根樹枝，將自己的長髮高高盤起，瞬間移魂幻影跳進了一旁的溫泉池中。
兩人呆呆地在池中靜坐，背對著背，沉默了許久。
顏非突然小聲問凌一：“你放棄至陽神功，可後悔？”
“不後悔。”
“如果咱們練不成玄清功法，也不後悔？”
“師父說了，你我是練這功法的天選之人，咱們要相信自己！”
顏非緊蹙的眉漸漸舒展，心底縈繞許久的歉疚和擔憂，隱隱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