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有事但說無妨,但凡姐姐能做到的定不推辭。”
六姑娘名喚靜雅,乃石文炳寵妾王氏所生。誠安格格言王氏教導有功,實則六姑娘自打出生起便被抱到嫡母覺羅氏膝下,她並非王氏所養。
覺羅氏養她,並非為著規矩,不過是拿捏製衡王氏罷了。
母女倆心知肚明,因而一直伏低做小,小心奉承。
昨日發生的事兒六格格隱約聽說,並不清楚具體為何。今日冷不丁被瑪姆提及,她心知不好。
誠安格格雖是長輩,六格格母女住在額駙府,受覺羅氏管轄。若可以,她並不想跟嫡母鬧翻。
她等於此處便是想求一求石姝瑤,希望她能幫忙勸勸瑪姆。若說誰能讓誠安格格改變主意,也只有她了。
石姝瑤住在和碩格格府,兩人雖為堂姐妹,平日裡接觸並不多。儘管她心中疑惑,卻還是開了口。
石姝瑤並未立刻開口,她拉著六姑娘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人跡罕至處,方言道:“我與藉機關係如何?”
六姑娘不明舊理,還是誠實回答:“我與妹妹雖不常相處,卻也和善。”
兩人並不在同處居住,只每日請安、宴席時有所接觸。記憶裡這位七妹妹雖出身高貴,卻不曾難為過她,恰恰相反,七妹妹對石家的姐妹都很和善。
石姝瑤點頭,她反問道:“那姐姐為何害我?姐姐應該知道的,我無意進宮。此次大選不過走個過場。”
六姑娘臉色刷的白了,她聲音都顫抖起來。
“妹妹何出此言?”
因著出身,她自懂事起就謹小慎微,唯恐得罪了誰去。連同為庶出的姐妹都如此,何況七妹妹?
石姝瑤面上帶著疑惑,“難道不是?”
“姐姐應該知曉,我此次落水乃是人為。聖上已經查明真相,皆為五姐姐之故。大伯母曾言,正是你在五姐姐跟前進了讒言,姐姐才會害我。”
“方才姐姐也說,我與姐姐並無過節。姝瑤想問為何?”
石姝瑤剛過十三,肉肉的臉看著像個孩子,她生平又最是愛笑,給人柔軟可欺之觀感。此時,她收斂笑容,鼓著腮幫子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有威嚴。
這般小大人模樣,換作平常,六姑娘早就笑了。此時她卻不敢。
石姝瑤的話給她衝擊力太大。
她深知自己非嫡母親生,從未曾奢望過嫡母的疼愛。可到底養了一十三載,哪怕是阿貓阿狗也應該有些感情的。
石靜雅慘然一笑,是啊,誰讓她不是從嫡母肚子裡爬出來的。事涉太子,若她跟五姐姐總要捨棄一個,自是要捨棄她的。
忍著淚,石靜雅笑道:“不管妹妹信或是不信,我從未想過害你,也從未害過你。”
石姝瑤這才有了笑意,“我就說大伯孃必是誤會了。咱們都是一家子骨肉,六姐姐怎會害我。”
“今兒聽了姐姐的話,我便放心了。”
石靜雅不可思議道:‘你信我?’
她雖清楚自己確實不曾害過七妹妹,然,七妹妹這般輕信於人還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